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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天化闻言连忙抬起头来,傻子都知道这时候该怎么答话:“自然是愿为东家效劳!”

方应物点点头道:“也好,本官身边确实也缺一个幕席,暂时又没什么可靠之人,你若不嫌弃,束脩照旧如何?”

娄天化正逢心情和事业低谷时,猛然听到招揽,顿时恨不得涕泪交零以明心迹,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愿为东主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就不必了。”方应物笑了笑,阻止了激动的娄天化表忠心。但却停住了脚步,若有所思道:“本官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若就此前去镇抚司衙门大闹,很是不妥当。”

王英等人面面相觑,你方大老爷都走到这里,镇抚司衙门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却又突然冒出这话……

方应物解释道:“你们想想,本官虽然心痛张贵遭遇,欲救他出水火之中,但毕竟身份差别悬殊。那张贵只是个衙役头子,本官虽不嫌弃他的身份,但在世人眼里却是贱役。

本官若只是传句话说情还好,但要是为了一个四民之外的贱役亲自前往镇抚司大闹,无论有理没理,传出去之后,只怕朝野上下都会认为本官行动轻率、不知自重、有损体面罢?”

唔……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王英等人明白归明白,但却无法回答。这个决定只能由方应物本人做出,别人劝不了什么。

方应物的目光再一次投向娄天化,娄天化下意识打了个激灵,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方应物遥指锦衣卫镇抚司衙署大门,对着娄天化道:“娄先生,当年本官在宛平县时,你与张贵都是本官的左膀右臂,你们两人之间的交情也很深厚。

如今张贵莫名其妙被锦衣卫捉拿,一无圣谕二无驾贴三无证供,纯属滥用职权,你不感到愤怒、不平、痛切、含冤么?”

娄天化此刻正在为了重新回归组织(今后有饭吃)而心情激荡,猛然听到东家又把话头扯到自己身上,略略愣了愣。

然后他顺着东家的话答道:“东主所言极是,在下对此确实很愤怒、不平、痛切、含冤,恨不能拼尽全力救出张贵。”

“哦……”方应物和颜悦色地再次问道:“如今镇抚司衙门就在眼前,你不想去为了好友,发一次不平之鸣,讨一个说法?”

娄天化迟疑片刻,苦笑答道:“东主所言不错,在下身为张贵好友,确实应该如此!”

方应物拍了拍娄天化,“那你就去罢!你且放心,本官就是你的可靠后盾,绝不会置之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