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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八名锦衣卫官军当中,有人被押着一起出来,这才是最醒目的存在!

此人四旬左右岁数,端的是剑眉星目、风致高标,矗立在太监、官军之中竟是如此的卓尔不群,引得左顺门外众人像是着了魔似的齐齐惊呼一声:“方学士?”

看这架势,谁还能想不到行刑的对像是谁?先前出现的两列官军大概只是前导,先在午门外准备场地的,毕竟午门外才是对大臣施刑的官方场合。

原来这一切都是替方学士准备的?莫非方学士要像先贤翰林四谏那样,得到廷杖的光荣?

刘棉花惊愕地望着从左顺门杀出来,一露面便夺去全场风头的好亲家。他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能让天子在关键时候,放着左顺门外“悖逆”大臣们不管不顾,却先来杖责他?

方应物已经很能抢风头了,方清之怎么比方应物还能抢风头?简直是有其子必有其父!

这不可能!刘棉花不能置信地在心中大吼。今天的主题是争国本之事,是为了太子与奸邪相斗,方清之作为特殊的东宫官员,正常情况下为了避嫌是不该掺和进来的!

还是那句话,国本之事百官皆可以争,唯有东宫不可争!方清之先前出现时的态度说明他明白这一点,所以方清之应该是谨言慎行的,那为什么还会被押出来廷杖?

天子要打方应物都可以理解,但莫名其妙地打方清之实在令刘次辅想不通!世间只有子代父罪的道理,哪有父代子罪的道理!

如梗在咽的某次辅大学士不顾礼节体统,上前捉住了太监覃昌,问道:“方学士所犯何事,乃至于要押出午门问罪?”

今天的过程,覃昌大部分都目睹了,他本人也是非常精细的人,故而对刘次辅的心思能揣摩出八九分来,明白刘次辅的意图就更能理解刘次辅为何失态。

是以覃太监并没有怪罪刘棉花的无礼,反而耐心解释道:“殿内梁芳进言,请皇爷对尔等动粗清理。要先遣出侍卫官军左顺门,再派传令太监调外面另一支亲军自午门入,两面夹击将尔等围攻驱散。”

刘棉花茫然反问道:“那便如何?”

覃太监又答道:“皇爷本来准了梁芳所言,但方学士又出面力谏,堵在殿门口拼死劝阻,甚至说了些很尖利不中听的话。

进退不得的皇爷大怒,质问方学士满口圣贤道理,敢不敢以身代责,方学士也很硬气地接了下来,只求陛下不要降罪于百官。”

原来如此,刘棉花手一软,松开了覃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