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脸色大变,劈手就自打了两个耳光,连连道:“是小人口误,小人该死!”
洛婵颤了一下,巨大的惶恐笼罩了她,洛府竟已没有了吗?
那太监的眼中透着几分恶意,来回打量她,洛婵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试图避开那令人不适的目光。
太监开口了,声音尖细:“好歹曾经也是金枝玉叶,怎么在牢里头呆了几日,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啧了一声,不住摇头,道:“来人,把她带出来,皇上要见她。”
门被打开了,一个狱卒进来,弯腰一把拽起洛婵,十分粗暴地推搡着她出了囚牢:“快走!”
洛婵赤着双足,手脚上挂着重重的铁镣,镣索早就将细嫩的手腕脚踝磨破了一层皮,往外渗着血,呈现出一大片可怖的乌青,她力气又小,走得十分吃力,那狱卒便用力推她,像在驱赶着一只无助而柔弱的小动物。
那太监看着,颇有些兴趣地笑了一声,狱卒见他笑,愈发来劲,最后甚至用力踹了她一脚,洛婵一时不防,扑倒在地,铁镣哗啦啦的,紧接着,手肘和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太痛了,她长大至如今,何曾受过这样的苦?一时间险些落下泪来。
狱卒厉声呵斥:“快起来!装什么死?!”
洛婵将眼泪逼了回去,咬着牙爬了起来,狱卒还待动脚,那太监终于看够了笑话,轻描淡写地阻止道:“行了,她还要去面圣。”
狱卒立即住了动作,露出令人作呕的笑:“是,是,小人就是看她走得慢,想帮她一把。”
洛婵被带出了诏狱,到了一处下人房,太监将她交给了几个婢女,吩咐道:“给她洗刷洗刷,速度快点儿。”
早春的天气还很严寒,洛婵从前最是怕冷,每到冬日里,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兔毛围脖儿,斗篷手炉,一样都不可少,二兄去年还送了她一件狐裘大氅,雪白的狐狸毛,没有一丝杂色,浑然天成,特别暖和,洛婵喜欢极了。
哗的一瓢冷水自头顶浇下来,洛婵猛然打了一个寒颤,早春的水是冰冷的,将她的发丝一缕缕粘在了肩背上,她下意识要躲,那婢女扯住她的头发,骂道:“躲什么躲?!真当自己是个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