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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对迟长青道:“你将那医馆开的方子拿来给我瞧一瞧。”

迟长青原本就打算把方子交给朱闻阳,这会儿正巧是随身带着的,立即递给他,那大夫只看了两眼,便丢了开去,怒气冲冲地破口骂道:“庸医!照着这方子,简直是要吃死人的架势。”

迟长青听得心惊肉跳,又看向榻上的洛婵,心中自责不已,更多的则是后怕。

若今日他早早就走了,让朱闻阳照看着洛婵,日日给她吃这方子抓来的药,即便是出了什么问题,大概也是去那城东妙春堂治病,然后继续吃庸医开的方子,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迟长青心中怒意隐约,却又努力压下来,问大夫道:“可内人现在这样,该如何治?”

那大夫道:“尊夫人眼下是寒热相冲,吃坏了身子,好在发现得及时,我替尊夫人针灸一番,散去内火便是。”

听了这话,迟长青略略放下心,颔首道:“那就多谢大夫了。”

大夫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事却很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拿着金针的手很稳,随着他运针,洛婵面上的痛苦之色也渐渐少了,她额上犹有涔涔冷汗,睁开湿漉漉的眼睛,望向榻边站着的迟长青,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迟长青上前一步,将她的手握住,低声道:“怎么了?”

洛婵的手动了动,在他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痛。

迟长青的薄唇微抿,声音很轻地哄道:“等针灸完了就不痛了,以后都不吃那些药了,是我不好。”

若不是他找了这么一个庸医,洛婵就不必喝那些害人的药,也不会受这样大的折磨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便升起些许隐痛,还有自责。

洛婵摇了摇头,又继续写:你很好。

她顿了顿,接着写:我很欢喜。

迟长青的心骤然漏跳了一拍,紧接着,又开始砰砰跳了起来,他的喉头动了动,一时间竟忘了作出反应,洛婵垂着长长的睫羽,像蝴蝶微微颤动的双翼,在他的心头轻轻一扇,便引起了滔天的巨浪,有什么东西正在急剧地轰然塌陷。

旁边那年轻大夫收了手,瞧了瞧这两人,清了清嗓子,洛婵仿佛被这一声吓着了,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如玉般的脸颊上悄然泛起些许淡粉,羞得连眼睛都不敢抬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