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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泽之气得脑门上青筋直跳,把他往后一推,洛淮之重重撞在了圈椅的靠背上,他掩口咳嗽起来,洛泽之还欲上前,被旁边的老管家连忙拖住,一迭声道:“这是怎么了?二公子,可使不得啊,你们是亲兄弟,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可千万别动手,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洛泽之怒火中烧,指着洛淮之口不择言地骂:“什么亲兄弟?他配做阿婵的大兄吗?!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洛淮之咳了好一阵,才停下来,难得解释道:“陷阿婵于险境,并非我本意。”

洛泽之冷笑一声,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本意是什么?好叫我也学一学,长长见识。”

闻言,洛淮之轻皱起眉头,轻飘飘地道:“我不过是想利用迟长青罢了。”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道:“我虽然在朝中布置得多,但时间尚短,那些人到底都是文官,态度摇摆不定,滑不留手,只想着捡现成的好处,谁也不愿做这出头的椽子,文人造反,三年不成,我一个御史中丞,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如何去拉拢武将?以他的疑心,我怕是三条命也不够赔进去的。”

洛泽之冷声道:“你为何不与我们商量?”

“你们?”洛淮之轻轻靠在椅子上,他虽是坐着的,但是眼中难得露出倨傲之色,道:“你被困在禁卫军司衙门,商量又有何用?还是说与迟长青商量?若他不答应呢?”

洛泽之皱着眉道:“他与阿婵是夫妻,怎么会不答应?”

“他凭什么答应?”洛淮之的态度一扫往日的温和,甚至变得有些冷厉,道:“射虎将军与金龙卫首领都是他的人,显然他当初在离开京师就布下了此局,轻易不动,动则牵一发系全身,这样的情势,时机不到,他如何会动手?当初你们在川南时,我便去了信,叮嘱你不要回来京师,你听了么?你们跑回来,真以为能藏得住行迹?暴露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洛泽之一滞,又问道:“那就再等合适的时机不成么?这么久我们都熬过来了,何必差这几日?值得你冒这样大的险,利用阿婵去逼他,你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急躁性子,洛淮之,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洛淮之张口欲言,却又再次掩口咳嗽起来,他这次咳得很厉害,与之前不同,简直喘不上气,像是要把什么咳出来一般,洛泽之眉头拧成了结,心里逐渐冒出了一个想法,他又问了一遍:“洛淮之,你是不是有病?”

旁边的老管家实在忍不住,上前去替洛淮之抚背顺气,一面语带几分责备地道:“大公子得了伤寒好一阵子了,总是不见好,二公子还是少说两句吧。”

他话才说完,便听见洛泽之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伤寒会、会吐血吗?”

闻言,老管家低头一看,却见洁白的宣纸上蔓延开了一大片暗紫色的鲜血,令人怵目惊心,而洛淮之不知何时已伏在桌案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竟透着些许冷灰之色来,十分不祥。

老管家吓了一跳,连忙惊呼起来:“快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