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翕从来都不知道学校的顶楼还会对学生开放,怎么孟清陶那么爱待在那些地方,譬如河边的护栏外、学校的顶楼天台。
他从球场上下来,男孩低头时有几滴汗珠从发梢滑落,他捡起随意扔在篮球架下的校服外套,挂在肩上,一路狂奔,他是一路奔跑着过去六栋的。
顾翕循着孟清陶所说的信息,跑到六栋教学楼下,三步并作两步,爬楼爬得飞快,一会儿就上到顶楼,打开6701的门后,他一头扎进书杂间。
就在打算开口喊人的一瞬间,他定定地站在天台门边,怔怔地望向晚风中,夕阳里,那里有一道少年落寞的背影,晚风笨拙的吹乱了少年的头发。顾翕也笨拙,他有许许多多的好奇,却拙劣的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不管怎么说,对那个少年来说都是一种打扰。
今天的天空是一封浅蓝色的书信,书信里记载的是橘黄的天空和温柔的少年,少年的背影和天空的酸甜成了秘密,变成书写者的永久珍藏。
20、第20章
少年倚坐在二楼的木阳台上,慵懒的趴靠着护栏,他侧着头四十五度望天,天边的蓝星远远的闪烁着。
他还在想着那个少年,手里的画本上所画的正是下午那一副画面,少年莹白娇嫩的脚趾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扣蹭着木地板,也不知他脑子里在思考着什么。
不一会,少年拉上木趟门,下楼,再打开后院的门回到房间里,赤脚走在木地板上传出了咚咚咚的声音,最后一下声音是少年把自己扔到床上所发出的。
星川里的夜晚没有太多喧嚣,小镇的人口稀少,外面静谧,室内更是,空气中静默的只剩下白噪声和少年的呼吸声。
“哎,不管了。”少年枕着他的秘密,逃进梦乡。
梦里转瞬是那一个夏末,微风过耳,旋即是那一个隆冬的早晨,冷风刺骨,一会是那些残旧发黄的绑带,一会是那微暖清香的围巾,一幕幕如自动跳帧的电影在播放。
顾翕回到那个夜晚,昏黄的客厅里,那人的身影,他骨节突出的手指,炙热、昏沉、令人窒息、
少年伸出手,打开了灯,冲进浴室里。
冲洗过后,当少年看到脏衣篓里的纯白内裤时暗暗骂了一句:“去他娘的,老子以后都不再穿白内裤!”
少年走出浴室,房间跟浴室温差较大,少年怒吼:“他妈的,又忘记带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