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有时候总有种错觉,感觉杜嘉年比他爸都更像他爸。打从俩人认识开始,抽烟酗酒这些毛病全让杜嘉年给扳过来了,偏偏每回他还条分缕析,有理有据,叫宋睿不得不听他的。
其实宋睿不知道的是,在他没看到的那些地方,杜嘉年也一向如此。像个大家长,总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把事都扛到自己身上,然后还非要装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旁人见了还真以为他举重若轻,轻松自如。久而久之以为这就是杜嘉年应该做的,而杜嘉年连句安慰都捞不着。
杜嘉年接过烟,从床上坐起来,和另外俩人一起到客厅坐下了。他把烟点燃,吸了一口。这才感觉自己的大脑稍稍清楚了一些,没有刚才在床上的混沌感。
他在烟灰缸中掸掉了烟灰,“可我记得我刚出来的那个副本里,最后那个医生手还是正常的手啊。”
高逸也随声附和,“对,那手都被火烤的粘车上了,硬生生撕下来的,那叫一个血腥。”
宋睿低头想了想,“会不会这些负面情绪只存在在他们的大脑中?剩下的还是本体?”
杜嘉年没搭茬,反而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那些是负面情绪?”
宋睿又掏出了手机,按下了重新播放。如他所说,有个神父确实不顾众人的劝阻,在原地站住面对身后的那些妖魔鬼怪开始念经。
杜嘉年不信这些,不知道神父念的是什么。但他也能感觉出来,神父自打开始念经之后,他的心情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像积蓄已久的洪水突然找到了泄洪口,那些生老病死贪嗔痴怨似乎都不重要了起来。
然后宋睿又提醒他们看向那个没了脑袋的人,杜嘉年和高逸凑过去一看才发现,那些黑色物质蓦地平静了下来。如果之前是一锅将沸未沸的水,现在完全就是静止的水,连个波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