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歆沫的后半句话带着变调的机械音消弭在逼仄的车厢,整个机体瘫软下来,原本紧搂着她的胳膊松了,扶着脑袋都手也重重垂下,脑袋骨碌碌滚了下来,没滚到车底,被陈雨轩探手抱住。
一颗残破不堪的脑袋,可怕吗?
可怕。
但可怕的不是因为那是一颗脑袋,可怕的是……这是她拼死也要保护的崽崽,却被人这样残忍对待!
被……被硬生生拽掉了脑袋!
硬生生!
陈雨轩小心翼翼地将那脑袋搂进怀里,紧闭的双眼长睫抖颤,眼尾通红,泪如雨下。
她绝不会放过施暴者!绝对不会!
陈雨轩强忍不适,放平陈歆沫的机体,将那脑袋抱在怀里,就那么抱着下车绕到驾驶位,取消自动驾驶,调转车头,直奔金华工地!
路上,她路过二十四小时药店,摘掉陈歆沫手腕的全息手机快充了五分钟充满,买了点儿消炎药和快速止痛的去痛片,也不管去痛片的副作用有多大,直接在店里吃下,头痛欲裂的,实在太耽误事。
凌晨六点,她到了目的地,近郊地区,路宽人稀,只有环卫工人埋头扫着地。
天还没亮,依然昏暗如夜,陈雨轩锁好车门,打开手机电筒,按照陈歆沫的描述进了其中一栋未完工的建筑楼。
楼里漆黑一片,没有窗户,凌晨彻骨的风直接从窗洞呼呼灌入,在楼外还不觉得多大的风,一进楼,呼啸的穿堂风扑簌着她的长发猎猎作响,发梢打在冰凉的脸颊竟生生有些疼。
陈雨轩举着手机边拍摄边照明,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楼道里灰尘遍布,到处都是错综斑驳的脚印。
她按照陈歆沫的描述找到醒来的房间。
那是个没有窗户的狭小空间,看格局应该是预留为洗手间的,陈雨轩并没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打量了一圈,发现了混着灰尘的干涸血迹还有少许发丝、电线和硅胶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