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叹气说,小山,这条路不好走,以后有委屈,老师照看不了你啦。
施清远说,没事,老师照看不了你,还有我呢。
再后来,施清远咆哮,你这报道捅出去,咱俩就完了!没以后了!明白吗?
然后施清远就出手阴了他。直到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施清远这么有钱,背景这么深厚。
他断断续续地说,大概有些细节被自己刻意忘掉了,乃至于今天讲起来,自己也有点疑惑。
他真得说过要给自己一个家吗?大概是说过的吧;他真的爱过自己吗?大概,也是爱过的吧。
说一句铠甲就被剥掉一层,剥到最后只剩淋漓血肉。不是说,当一个隐藏太久的人终于抛弃伪装讲出真话后会轻松吗?为什么他能感受到的,还是一句一刀的凌迟。
他什么都没了,秘密没了,铠甲也没了,只能等着庄晏的审判。
庄晏沉默地听着,他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等盛时说完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想问了。过了很久,他终于沙哑着开了口:
“为什么不报警?指控记者收黑钱写虚假新闻,是要有证据的。他煽动网暴、造谣你被包养,你为什么不报警?”
盛时苦笑,“报警?那么贵的衣服鞋子手表书包,是穿在我身上吧?车我也开过,豪宅我也住过,我说不清。网民也不在乎。至于收黑钱写假新闻,当时这事捅到了记协和纪委,下来调查时,我的采访对象临阵倒戈,说是收了我的钱,按照我教的话配合采访——这话也一点错没有,我给了他两千块,因为他说他爸受不了刺激住院了,他身上没那么多现金,我就垫给他了。”
“就两千块。”盛时的嘴角噙上讽刺的微笑,“我真的……一点证据都没有。庄晏,我证明不了我是清白的。”
第51章
庄晏就这么直愣愣地坐着,得知真相后他开心吗?似乎并没有。
那吐露隐情的那个人,他轻松了些吗?似乎也没有。
也是,盛时那种把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今天也是被自己逼急了,才会把这些往事都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