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洗钱,对吧?还涉及到谁?有大人物?不能说?”卫南山语调冷静,“师兄,你知道行贿受贿,洗钱,这些行为追诉期限有多长吗?你摘得干净吗?”
说什么都迟了。第二日报道面世,欢达建设的项目工程施工时发生垮塌事故,导致四十人死亡。报道最后,记者卫南山留了个后续报道的口子,隐晦地提到,欢达建设或存在严重的账务问题和资质问题。
报道一出,欢达建设股价大跌。
两日后,欢达建设发表公开信,称将会对施工中伤亡工人的家属提供抚恤金,同时贴出律师函,称卫南山报道不实,他们将提起诉讼,并向报社和主管部门对记者卫南山进行投诉。
“投诉呗。”站在社长、总编、书记和部门主任面前,卫南山脸上波澜不惊,“我可以提供采访对象的录音、现场照片和线人的书面材料作为证据。”
“投诉报道不实这件事好解决,上面查下来,你有采访材料和采访对象作证就行。”书记严肃地说,“小卫,欢达建设投诉你收受大额财物,以报道负面新闻为要挟,要求欢达建设给你100万。”
“……什么乱七八糟。这种太可笑了,有证据吗?”
“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的,欢达建设称,他们曾通过嘉明公关给你送过一系列奢侈品,连物品清单都列出来了,你自己看吧。”主任扔过来一摞投诉材料。
卫南山冷笑,拿起投诉材料,一页页翻看,脸色一寸一寸地苍白下去。
“胡说八道,不是这样的。”卫南山急急地说,“这是……”
他说不下去了。“这是”什么呢?装电脑的背包还在身后的椅子上扔着,清单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就这么个看上去不难看也不丑的包,两万七。
“你先回家去,等待处理结果。”书记脸色十分难看。
卫南山脚步虚浮地走出报社大门,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拉开衣柜门,一把拽出那个黑色的盒子——他平时很珍视的,施清远送的东西,虽然都不怎么实用,但他统统都整整齐齐地码在盒子里。
哗地倒个底朝天,卫南山坐在地上,一个个地查那些他之前从来没注意过的品牌标签。
手表是积家的,加上毕业那一晚只戴过两天。也就普普通通地好看,十六万。
那个天天被他随意扔来扔去的、装电脑的包,loewe的,两万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