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笔录走出办公室,又是花城一天之内最美好的时刻了——夕阳西下时分。
室外不太热,也不太刺眼。人们陆陆续续地下班,在回家的路上,顺道去常去的烧腊店门口排队买烧腊。交通拥堵不堪,唯有穿城而过的江水不急不缓地流淌,半江瑟瑟半江红,安静地守望着奔腾了一天的城市逐渐陷落于安适。
走廊尽头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盛时停住脚步,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施清沛微笑,“刚做完笔录。”
“哦。”盛时不知该说什么,“不管怎么说,恭喜施总。”
停了一下,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们会保释他吗?”
施清沛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他托律师带话,说想见你一面。如果你也想的话,我这边可以想想办法。”
盛时想了好一会儿,坚定又有些伤感地说:“不了吧。”
施清沛有点遗憾地啧了一声:“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清远最后的良心。”
“你说的是卫南山吧。”盛时笑了笑,“已经没有卫南山这个人了,什么时候他想通了这些,想通自己所求到底是什么,他会放下,然后有一番作为的。至于我,我也有自己所求的东西。”
两人朝走廊窗口望去,窗口正对派出所大门,庄晏小心翼翼地端着个纸杯站在车边,把纸杯凑到鼻子下嗅,下一秒好像闻到什么生化武器一样,嫌弃地把手伸得老长。
“那要恭喜你了。”施清沛是聪明人,当即笑道,“快去吧,庄公子都等急了。”
关上车门,车里空调冷风凉爽,手中二十四味茶不凉不热刚刚好。盛时坐在副驾上,悠闲地一口一口喝着凉茶,丢一只耳朵给庄晏,听他逼逼赖赖。
“哦对了!还没找你算账!”等红灯间隙,庄晏一巴掌拍在盛时腿上,“东湾?跟警察走?你丫嘴里有句实话没有?到底还隐瞒我多少事,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没了。”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