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慕容开的药,药性温良,没有那么苦。”
“里面放什么了?”楚韶的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语调冷冷的。
“什么?”淮祯一时没明白过来。
楚轻煦冷笑一声,看着淮九顾这张惯会骗人的俊脸,“是不是又想给我下钟情蛊啊?”
淮祯心头咯噔了一下,猝不及防被这句话烫了烫,“你怎么会这样想?”
“这不就是你的计划之一吗?”楚韶冷眼看着他局促的模样,“慕容手上还有一株噬忧花,你大婚前几日,派他去郊外练出情蛊,就等着事成之后,再重新给我下蛊,继续把我当傻子耍,这些,是司云亲口告诉我的。”
“淮祯,你的算盘打得真响。”
“”淮祯无法辩驳,时至今日,再作隐瞒,就是想让楚韶厌他入骨了,他承认道:“我确实这么想过,我甚至想用钟情蛊把你一辈子留在身边但我现在已经完全断了这个念头了。”
“你断了这个念头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我已经脱离你的掌控了。”楚韶把淮祯看透了,“如今我只剩半条残命,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淮祯慌乱地解释:“我是来救你的,巫师给你用的都是猛药,他们借着神迹的名义伤害你”
“是非曲直不用你来告诉。”楚韶打断他的话,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巫师的药治标不治本,我比你更清楚,但是我本来也没想活太久,所以不需要你来救我。”
淮祯心痛难忍,险些忘了,他“杀”楚韶的那两次,都是楚韶自己选了死路,他本来就心存死志,离了钟情蛊,他对这世间已经没有多少留恋了。
这话,门口的岱钦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整个人被泼了冷水一般,昨日他还振振有词地告诉淮祯自己在楚韶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他自以为虽然样样比不上中溱的帝王,但至少楚韶在他身边是开心的。
原来一切都是假象,楚韶根本没想活得长久,他就是空中那片云,岱钦以为自己握住了云朵,然而那云始终在无声无息地离开他。
谁都抓不住,他抓不住,淮祯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