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田思鹊的人设太骇人了吧。
试想一位人狠话不多的黑社会老大,穿着西装挎着枪用审问对手的口吻问你 “如何洗被套”,问完还用同样的语气对你说 “谢谢”,又有谁能保持镇定呢?
伊书鲤瞧了眼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了。宿舍里暖气开得不算很足,但他身上还是出了一层汗。
田思鹊的眼神依然清明,好像不知困倦似的,正在看他摘抄的句子。
伊书鲤咳了两声,试探着问:“那,那我去洗澡了啊?”
田思鹊冷漠地向他摆了摆手,算是回应。
伊书鲤脱了衣服搭在自己的椅背上,又抬眼看了下时间,忍不住对那挺拔的背影说:“你别熬夜,一天晚睡,隔天不精神,晚上又睡不着,跟多米诺骨牌似的,整个学期的作息都垮掉了。”
田思鹊这下连回应都没有。
伊书鲤心里莫名有些憋屈。他受不了被人漠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在自己好心提醒的情况下还一点回应都没有,实在令人火大。
他果然不喜欢田思鹊这个人,但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关上浴室门,把淋浴器的水开到最大发泄,还差点因为手滑把温度拉到最高,烫掉一层皮。
伊书鲤洗完澡,又把地板和墙裙擦拭干净,裹着睡衣出来时,田思鹊书桌上的灯还亮着,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床上也没人,大概是出去解手了。
“你不洗澡!脏脏鬼!” 伊书鲤仰头对着空荡荡的床铺骂道,“零点还不熄灯睡觉,你明年就成地中海,请人帮忙不说谢谢,你吃韭菜馅饼必塞牙缝!”
他竖着耳朵,听到走廊里传来渐进的脚步声,连忙收了声,转身便往自己床上爬。
他刚攀上梯子,余光忽然瞥见自己的架子底层好像多了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田思鹊的糖盒子。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