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书鲤扁了扁嘴,将伞再次撑开,斜放在门口。他轻轻拍了拍那条杂毛狗的脑袋,大狗仰头看着他呜咽了两声,安静地在伞下坐好,看着他将牵引绳拴在了伞柄上。
老板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大一条狗,一把伞可拴不住啊。”
“不是为了拴狗,” 伊书鲤拨动了一下伞骨,让伞面朝外,“我是怕伞被风吹飞了,因为点点不会用手抓着伞。”
“你可以把伞带进屋,放在柜台边。把狗狗拴在屋檐底下,它不会被淋湿的。”
“还是会被淋到的,我就是这么被打湿的。”
老板的嘴角抽了抽,眼前的这位少年长了张乖顺的脸,脾气却莫名有点倔。
他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本想说一条杂毛狗而已,没有名贵血统,长得也不惊艳,应该没那么娇贵,不至于淋一点雨就会生病。
杂毛狗还有一张很吓人的脸,和十分强壮的身材。如果不是在这样阴冷的天气里的这种时候很少会有客人光顾,老板恐怕不会允许少年把狗拴在门口,因为它肯定会吓跑不少顾客。
不过他也能理解少年的爱狗如命。
毕竟他有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女儿,也很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因为妈妈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所以一直不能养,每次她在外面看到猫猫狗狗都迈不开腿。
他们曾经见到过一只丑得惊世骇俗的猫,眼睛鼻子都被分泌物糊住了,在猫卖命地追赶她蹭着她的裤腿撒娇时,小女儿依然大呼它好可爱。
小孩子的审美和接受能力总要比大人宽容些。
“那你记得还要把牵引绳拴在固定的地方,免得被不怀好意的人连狗带伞牵走了。”
老板本来是想说免得它暴起伤人的,但他看到了杂毛狗藏在伞后小心翼翼的眼神,还是换了一种说辞。
伊书鲤拴好牵引绳,起身往橱窗里看,恰好通过透明的柜门对上了田思鹊的视线。
老板开了门,放伊书鲤进来,又去了冷藏柜。伊书鲤在门口的红色地毯上磨蹭了很久,确认脚底的泥都蹭干净了,才踩在了超市白色的瓷板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