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数十名大户慌了神,一齐上前拦住他。
“可是大人,以前的事怎好现在来算”一名姓马的猛安大户躬身施礼道:“若大人肯保护我们,我们以后愿意交粮纳税。”此人有些见识,从黄宗耀的态度暧昧,便隐隐猜到民众闹事恐怕背后不是那么简单。
自此,黄宗耀也不想再装了,他索性撕下面具,赤裸裸地道:“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也就明说了,我可以要求军队保护你们生命财产安全,但条件只有二个:三天内,把你们手上的奴隶全部还籍,将你们的土地地契交给官府,否则民众闹事,愈演愈烈,你们就自保吧!”
大户们面面相视,均被他的后一个条件惊呆了,“大人!奴隶还籍可以,可土地地契交给官府又是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听到风声,限田令马上就要施行了,我只是想先核准你们手上具体的土地数,并不是要没收你们的土地,早做晚做都要做,我劝你们还是乖乖交了吧!”
黄宗耀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冷冷道:“谁拥有私人武装,就视同造反,军队将格杀勿论!”
一连数日,州衙门可落雀,并无一人来办理交割地契的事,这夜,突然有上万百姓包围了张千户的府上,但这一次却有军队暗中护卫百姓安全,在交涉无果的情况下,乱民闯进张千户的府内,杀死张千户及他的三个儿子,释放奴隶,烧毁地契,没收全部财产,一切井井有条,哪里是暴民的所作所为,分明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最后将张千户的妻妾赶出大门,一把火将张千户的府邸烧得干干净净。
张千户府再次出事,顿时将许州的猛安大户们逼到了绝路,他们开始组织起来,准备以武力对抗暴民,不料各府的家丁刚刚聚齐,立刻便被军队包围,家丁们不堪一击,或死或降,一帮乌合之众立刻烟消云散,紧接着,另一个大户陈员外家也出了事,人头也被挂在城门口示威,这下,大户们坐不住了,纷纷释放奴隶,拿着地契,携家带口逃到州衙避难。
民众闹事仿佛是一场流行感冒,很快,许州邻近的唐州、蔡州、颖州都依次爆发了同样的民众骚乱事件,内务军俨如救火队,四处扑救,效果却甚微,渐渐地针对猛安大户的百姓闹事愈演愈烈,范围越来越广,朝廷中抗议声一波接一波,要求李思业用霹雳手段,尽快扑灭这场已经危及金国统治的,反女真大户的奴隶解放运动。
“啪!”一份《齐鲁周报》扔到元好问和姚枢面前,李思业面色阴沉地对二人道:“你们看到没有,这报纸上竟然有人说民众闹事是我们在背后策划指使,有人这样想我并不在乎,可是、可是这《齐鲁周报》是我们的报纸,王若虚怎么能登这样的文章!他的胳膊是拐向哪边的?”
元好问接过报纸,看了看那篇文章笑笑道:“这个写文章的锋锐其实就是我。”
李思业就仿佛迎面挨了一拳,突然神思恍惚,有些辩不清东南西北,他深吸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元好问此举必有深意。
元好问一边给李思业端过一杯茶一边笑道:“殿下一定很奇怪,我为何要刻意揭露这些,其实就算我们不说,有心人也一定会猜到这事和殿下有关,哪有百姓闹事可地方军队却保持沉默的,凡事有好有坏,隐瞒着或许可以保住一点名声,可最后效果却未必理想,捅开了,让大家都心知肚明,才会有更多人自觉配合殿下的下一步棋。”
这时,姚枢也笑着接口道:“最妙的这只是一个匿名的评论,大家也不知道这是谁写的,消息是否属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果对殿下不利,殿下矢口否认便是,如果向有利的一边发展,殿下就保持沉默,坐收渔利,何乐而不为。”
李思业突然笑笑道:“其实这事也很明显,完颜阿虎便猜到是我们做的,昨天夜里专程来找我。”
“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