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檀不知道那一瞬身边的少年到底涌起多少情思,只和他一样压低声音:“身似浮萍,心无所定。仅此而已。”
鹤羽闭了闭眼,睁眼时神色如常,语气轻松:“那我倒是问问你,若是今日我不开口,你打算怎么脱身?”
“那我只能说我跑肚拉稀了。”李殊檀想都不想。
鹤羽:“……”
他沉稳地说:“女孩子不要这么说话。”
“哦。”李殊檀低头,用袖口蹭了蹭鼻尖。
“不过装病没那么容易,我以前也装过,没被看出来的那几回,现在想想,其实都是我阿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到这里,李殊檀有点难过,但她吸吸鼻子,装作是被冷风吹得难受,“实在不行,倒是有个办法。”
她换了个抱忽雷的姿势,艰难地扯起一截袖口。
先露出来的是刚才让崔叔咽口水的手腕,细瘦,肤色却白,隐约能看见淡淡的青紫色脉络,腕骨玲珑清晰。再往上一截,同样细瘦的手臂突然狰狞起来,大大小小的红斑密布,看着像是发了风疹。
鹤羽眉头微皱:“你这是……”
“放心,不会染给你的。是我从小就有的毛病,不知道沾到什么东西就会发,一年总得发个四五回的。”李殊檀把袖口扯下去,“这回大概是打扫的时候碰了脏东西,就发起来了。”
“难不难受?”
李殊檀没想到鹤羽会这么像个人,一时还答不上来,愣了一下才摇摇头:“不难受,就是夜里会有点痒。”
鹤羽“嗯”了一声,别过头:“倒是富贵病。”
“或许我真富贵过呢。”李殊檀苦笑。
鹤羽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抬手,折扇不轻不重地敲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