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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也是我倒霉,说好了要往外传信,却没接着流箭。”李殊檀本是随口接话,说到一半,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迟疑着问,“对了,除了你的流箭以外,有往山上飞的鹰吗?”

顾鸿想了想,摇头:“我想没有。”

“你确定?”

“驯鹰比驯鸽难,且和地域有关,以鹰通信,四十八镇军中都少见。”顾鸿相当谨慎,“除了我营,我只知道朔方军中或许有,但不如我营闻名。”

“是吗。”李殊檀倒是想和顾鸿分享一下那个奇怪的传话筒,但多说多错,她的回纥话又不够好,只能换了个话题,“那,你知道余文裕这个人吗?”

她从鹤羽藏在镇纸下的人名里随便挑了一个,发音时用的是长安官话,语气稀松平常。

然而听见这个人名的瞬间,顾鸿脸色一变:“您怎么知道的?”

“偶然看见的。”李殊檀直觉不对,“这个人,很特别?”

“不算。”顾鸿谨慎地摇头,又补充,“或许也可以算。他在叛军中曾司果毅都尉,颇得康烈宠幸,地位不低,但六月里叛军溃退,康烈死后一盘散沙,余文裕也死在逃窜的路上。”

“原来如此。”李殊檀又抛出一个人名,“瞿歡羽呢?”

“曾任参军,偏向文职,后来暴毙。传来的消息是中毒箭病重,但我觉得更像是死于内讧。”

“龚松呢?”李殊檀补充,“我不用知道他到底担任什么职务,只要告诉我他活着,还是死了。”

顾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没多问:“死了。”

“徐高?”

“无音讯,但前几日似乎露过面,应该还活着。”

接着李殊檀又抛了几个人名,顾鸿一一回答,她也一一对应,大致把这些人和宣纸上的朱砂痕迹联系起来。朱砂的痕迹等同宣判死刑,而朱砂的深浅新旧,则恰巧对应这些人在军中的职位和横死的先后。

她抛出朱砂痕迹最新的名字:“何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