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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
这话她自认说得十分狠厉, 颇有民间传奇中强抢民女然后被少侠一剑戳死的恶霸的风采,且这路过的少侠还必定是白衣翩翩一尘不染。可惜现在由她强抢的不是民女,是个放传奇里恐怕也不是什么正面角色的家伙, 崔云栖任由李殊檀按在腹上,一脸风轻云淡的笑, 甚至还有闲心抬手,漫不经心地替她把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
李殊檀反而有点微妙的心慌, 说话都有一瞬间的卡壳:“你……干什么?”
“没什么。”崔云栖松手,手臂自然地放回竹榻上,枕着一头漆黑的长发, 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殿下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什么?”李殊檀更慌,“我能忘什么?”
崔云栖微微一笑,稍垂下眼帘, 视线矜持地在她领上瞟过:“殿下夜里, 是不是不穿衬里?”
李殊檀顿住了。
这时间天热, 长安城里早该用冰了,南诏相较又在西南,就更热,屋外绕水栽竹都不管用。李殊檀最初是听着虫鸣硬熬到后半夜, 昨晚也不知怎么的, 恶向胆边生, 干脆把寝衣里的衬里脱了,只穿着宽松轻软的寝衣,总算是能勉强睡着。
刚看见崔云栖时她还记得用薄被遮一遮,然而刚才这一通折腾,缠在她身上的薄被掉了半床, 寝衣的腰带松松垮垮,她还撑在崔云栖上方,只要他往下一瞥,就能透过散开的领口看个清清楚楚。
“不错。”李殊檀强装冷静,缓缓起身,缓缓拢紧略微敞开的襟口,连声音都是轻缓的,仿佛是在偌大的正殿内接见朝臣,“崔卿倒是挺敏锐的。”
崔云栖并不回应,又笑了笑。
李殊檀当即有些坐不住,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笑什么?”
崔云栖还不回答,轻轻巧巧地看着她,面上的笑意深了些。
李殊檀干脆也不说话,抿住嘴唇,盯着他。
崔云栖微笑着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