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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弟弟,我知道的;只怕他以为又是父亲要我来寻他的晦气。”常浩轸背过手去,“人我已瞧见,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小聚了。”

“这……”常浩轩看着阁内一地狼藉尴尬地笑了笑,“也是不大方便留您小叙……那柏翰便不送了。”

常浩轸步出雅阁,守在一旁的小斯便上前为他披上氅衣,“少夫人说这春日里最容易着了寒气,叫大公子在外行走千万要保重身体。”

常浩轸颔首,拢了拢氅衣里的暖意,往酒楼外走去。

“公子不是说只远远瞧一眼,不让人发现吗?”小厮跟在身后低声问,“怎生还是进去了?”

“刚才的情形,我若再不推门,浩轩怕是就要吃亏的。”常浩轸摇摇头,“到底是我有负所托,也不知那孩子瞧出来多少。”

行至大门处,小厮上前一步,边伸手为常浩轸撩开帘子边道:“小公子纵使言语有失,可那孩子的脾性也是太暴躁了些。”

常浩轸略顿了顿,抬脚跨出门槛,门外守着的下人便撑伞迎了上来。

至此主仆二人便不再言语。

直到常浩轸坐进马车,还不免揉着眉心,心中慨叹——

他不明白,那样一个皎皎如月、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为何会调教出个一身乖戾的孩子。

豫麟书院里,几个纨绔本就无心向学,经过午休时酒楼里那一番折腾,下午再开课时常浩轩和戚景思的位子索性都空了出来,只留下一个闷闷不乐的费柏翰趴着熬时间。

如此,便是连晚上的厮混也省了。

戚景思正为难着不想留在府中与戚同甫同桌用饭,却发现戚同甫下朝不曾回府,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他早早便回房中歇下,一张宣纸摊在耳侧,却是整夜难以成眠。

而晟京城内,今日不眠的却不止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