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恭良转身走向房中挂着戚同甫朝服的木架,回头颔首道:“无妨。”
“如此——”戚同甫亦颔首回礼,“便有劳夫人了。”
温恭良伸手取下朝服,一面替戚同甫褪去外衣,一面答道:“老爷言重。”
她细致地为戚同甫理着前襟,微微抬眸道:“老爷的脸色瞧着不好,可是……”
“朝中事忙,夫人过虑了。”戚同甫高抬着双手,直背挺立由温恭良侍候着更衣,“前两日上朝,为夫听见岳父大人轻咳两声,便叫人备下了上好的川贝,夫人可要亲自送去?”
“老爷有心。”温恭良躬身为戚同甫系上银鱼符袋,“妾身送走老爷上朝便去。”
“有劳。”戚同甫转身对着铜镜正了正发冠,转身向门外走去。
廊下老管家已经捧着氅衣等在一旁。
温恭良对着戚同甫的背影再一福身,“恭送老爷。”
她系出名门,诗书世家之女,至幼体弱,养在深闺,甚至不敢多想半分——
世间至亲至疏的夫妻,是否都如她与戚同甫这般客气疏离。
日月如梭,文籍如海,探讨不及,朱黄敢怠。
医愚轩内书声琅琅,惊散了窗外老槐树上的几只早莺,也惊醒了戚景思趴在桌边的一场小憩。
费柏翰那只心心念念的鎏金南笼总算是得了手,借着这个由头,才把戚景思与常浩轩二人撮合一处,算是摆了一局和气酒。
戚景思一贯的懒散,常浩轩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