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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连这些都知道了?”戚同甫的眼神、语气都逐渐趋向平静,“就是常浩轸,对不对?当年你初到沛县,我也尚未离开,你们师出同门,那时就常有书信往来。”

他并不真的怀疑常浩轸,至少不能确定。

因为就算常氏与他身后的温晁礼同为太子一党,常浩轸也并非全然知晓他的谋算计划;况且就算常浩轸知晓了全貌,也没有说出来的立场。

常浩轸出身寒微,今日所有皆拜常父所赐。

眼下常家唯一的嫡子常浩轩不济事,常家的下一任家主之位对他来说简直是唾手可得,他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自毁前程,连带着还要背叛对他恩重如山的常家养父。

可林煜既然都知道了,他就必须试探出,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这个人能知道他背地里的谋划,那也极有可能掌握他的全部罪证;这个人还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递出话去,那么不是内鬼,就是对家。

“不必无谓试探了。”林煜用轻描淡写的态度,说着一语中的的话,“我与彧之至今仍有书信往来,但没有人出卖你。”

“一切不过只是我的猜测,但你的反应,倒是什么都告诉我了。”

的确,包括常浩轸在内,没有人知晓戚同甫背地里阴谋的全貌;但也的确是常浩轸书信中的闲言两句,露出了端倪。

去年夏天,京郊有流民草寇发生暴乱,京兆尹出兵镇压,面上看来本只是一伙不成气候的刁民,还手无寸铁,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可事后四皇子李璠无意中发现,发生暴乱的村子,竟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已经尘封的案卷只写着刁民激烈反抗,被悉数就地正法。

这也就是李璞此前所说的旧案。

可那是一整个村寨,妇女、老人、孩子,难道都能反抗吗?

此事蹊跷,常浩轸曾修书与林煜闲话过两句;当时的林煜不置可否,可真正蹊跷的还在后头。

当日旧案看似尘埃落定,但不久后户部尚书便几度请辞,四皇子李璠想要重启卷宗,却遭到晟明帝严厉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