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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路线图,便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言斐的脚边上,他一低头,恰巧就瞥见了图纸上红圈框出来的沛县。

虽然戚景思没有当面说过,但沛水和岚山对他意味着什么,言斐能感觉出来。

自从戚景思不告而别,他遍寻晟京无果,甚至还放下过他可笑的骄傲,低头向费柏翰那些平日里瞧不上他的人的打听过;那天早朝之后他又去找了费柏翰,确认了沛县的确就是戚景思的老家。

“所以你就接了户部的差事?”林煜眼神平和。

言斐能接下这差事,的确多少跟戚景思有关;他一朝高中,有公务在身走不开,可他的确想来找戚景思,起码,看看养育他长大的一山一水。

眼下无意中表明了心意,让他有些羞愧难当。

“我……”他不好意思地垂头,解释道:“也不全然是因为这个……”

“好歹食君之禄,自该担君之忧……”

“可你应该官拜翰林院从六品编撰才是。”林煜并不拆穿,只接着道:“这是户部的差事,圣上怎么会答应你插手?”

“陛下起先是没准的。”言斐解释道:“又过了些日子,事情还是毫无进展,后来还是得四殿下保举,圣上才允。”

李璠?

当今淑惠皇后的亲子,林煜嫡亲长姐的儿子,当朝的四殿下,若论起辈分来,他还要跟戚景思、言斐一样,唤林煜一声叔叔。

关于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亲侄儿,林煜了解得并不多,但听到的一刹那还是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四殿下与今上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大约……”言斐小心翼翼道:“大约就是我的身世。”

鹤颐楼是晟京最大最红火的酒楼,生意做大后,言诚理的买卖也跟着做大,产业遍布晟京,也算是一方富贾;看看账册、盘算清点这些简单功夫,鹤颐楼的少东家大约是不在话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