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所有的光线都熄灭了,只有戚景思身后一盏小小的烛火,伴着清亮的月光,落在言斐精致的脸上。
言斐那么安静,连纤长的羽睫上都挂满温柔,沉默得像是一尊羊脂玉的雕像。
戚景思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像连言斐也能听到。
他缓缓掀起眼帘,望着戚景思的眼神脆弱又倔强。
戚景思长长吐出一口气,确认了他眼前的人,还是他最熟悉的言斐,不管在什么样的景况下永远温柔,却绝不低头。
他接过言斐手里的那床棉被,侧身让出门口进房的空间。
言斐进门也只是默默站在房中,从始至终没有发出过半点声响,之前能说会道的状元郎完全变成了哑巴。
“愣着干嘛?”戚景思一边将言斐带进来的棉絮铺在地上,一面不情愿道:“朱夫子又不在,你是进来罚站的吗?”
言斐闻言还是没有出声,只轻步走到戚景思身旁。
“你睡罢。”他躬身拉住戚景思的手,“我来。”
手背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戚景思不知道言斐方才在门外站了多久。
他指尖一颤,甩开言斐的手,“去床上。”
过了很久,言斐还是躬身站在他身侧,一切仿佛静止,他小声加了句,“地上凉。”
言斐非但没走,闻言还轻轻蹲在了戚景思身旁,他左手再一次覆上戚景思的手背,明明那么温柔,却又好像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就像他的声音一样——
他真挚地望着戚景思,“地上凉。”
戚景思好像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就这样被言斐的手带着,走到床边坐下。
他愣在床边,言斐却转身将地上的褥子重新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