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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汀县的人都是我们的手下吗?你不要忘了,新科状元郎事发之时也在汀县!而他——”

“已经被四弟揽入麾下。”

“呵——”戚同甫看在脚边碎成两半的白玉茶盏,不怒反笑,“说到底,太子殿下哪里是怕冤魂索命,您怕的,是填不上的窟窿把您陷进去。”

“四殿下之前在御前是为咱们新科的状元郎美言了几句,确有拉拢之意,且不说咱们状元郎是否已经就范,就算是,又何妨?”

“他在朝中无势力无党羽,在京中无家世无背景,光会读书做文章有什么用?”

“再怎么诗书卓绝,文采斐然,可能敌得过当年光霁公子之万一?”

“为官出仕,文章只是一块敲门砖,到底——”他说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还是得靠这里。”

“那孩子今年才十九,他回来若是肯本分做人,便留他在翰林院做一辈子学问,若是不肯——”

戚同甫面露狰狞,五指齐平,轻轻在颈边做了个划过的动作。

“你这是何苦啊!”李璞急得捶胸顿足,“就算他没真的归于四弟门下,那也是四弟瞧上的人,你对他动手,就不怕四弟再拿此事做文章吗?”

“戚大人……咱们……咱们现在不是好好儿吗?要不……”他试探着偷瞄了戚同甫两眼,眼神中竟有两分畏惧,“咱收手罢?起码……”

“起码也先等这阵风头过去?”

“等?”戚同甫冷哼一声,渐渐收起之前的恭敬谦卑,甚至凶态毕现,“四殿下可以等,殿下您与我也可以等,可圣上他还能等多久?”

至去年冬天一场大病后,晟明帝的身子经过一整个夏天的调理,也始终未见大好。

“眼下转眼就要入秋,谁能保证——”戚同甫压低声音道:“他老人家还能熬过这个冬天。”

“这……”李璞吓得险些从椅子上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