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戚同甫自导自演那场绑架时,为了把事情闹大,戚景思的画像,京兆尹府兵几乎人手一份,这也是他今晚为什么要用泥涂花了自己脸的原因;那既然之前在封锁莜县时,京兆尹的府兵能一眼认出自己,今晚不妨再试一次。
对常浩轸而言,本已是无路可退,不管戚景思的计划看起来有多么疯狂甚至荒谬,他都只能跟着冒险。
他们很快就跟之前的死士汇合,对方得令找来了马车,藏起言父言母,押着戚景思上路。
戚景思甚至还抽空,在上路前洗了把脸。
果然一切不出他所料,当他被刀剑抵在喉间走到城门边儿时,城门守军本是半步不退,但当他不动声色地身子前倾,由着喉边的利刃在他脖子上留下一条血道时,城门守将终于还是绷不住,脸色骤变。
戚同甫一直找不到他,大约是跟手下下过类似“见着了一定要留活口”的死命令。
守城将领不甘地目送马车出城的同时,也悄悄派出了给戚同甫送信的快马。
马成出城,直奔羽林军驻地。
不管之前的羽林军主帅心里有多少小算盘,在晟明帝亲笔御令送到的那一刻,都不成立了。
他再没有时间等胜利的天平倾斜后再做出选择。
眼下随着御令一道送来的,还有晟明帝传位四皇子李璠的诏书,他现在就是相帮李璞,日后也是犯上作乱的千古骂名,况且如果李璞真的胜券在握,他的锦上添花也博不到什么。
相反,若是能助李璞拨乱反正,羽林军就是正经勤王之师,大有可能重现当年辉煌,而主将也将千古流芳,光宗耀祖。
直到这一刻,戚景思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我之前给家人安排了隐秘处所,现在送言老爷和夫人过去汇合。”常浩轸也走出帅帐,来到戚景思身旁,“小戚公子可要一道?”
“跟二老说言斐在那,他们会给你走。”戚景思小声道。
看戚景思对问题避而不答,甚至还开始剥去身上残缺的甲胄,露出背上几道骇人的刀伤,常浩轸又补充道:“那地方甚是隐秘,戚同甫定然不会发现,小戚公子可以安心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