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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阿道夫·施特劳斯将军插话道:“协商?以什么身份协商?是军队和政府,还是维宪派和违宪派?”

“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解决问题!”施通普夫大概有些自觉孤立,他望向冯·博克元帅,语调委婉地说:“只要鲁道夫·赫斯放弃将总统和总理合二为一的念头,并按照合法程序重新组建国防委员会,我们的维宪目的也就达到了!”

不等冯·博克表态,施特劳斯将军抢着说:“如果那样的话,我们近期的行为将成为难以抹去的污点,甚至有一天,我们会背负叛国的罪名而被送上绞架!诸位,我们绝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重蹈勃劳希奇总统的覆辙!我们必须坚持到底!”

“让纳粹党人执掌政权根本就是养虎为患的行为!”冯·朔贝特将军厉声说道。当秉承普鲁士传统的军人们开始用历史的眼光去看待政治问题,这说明过去的动荡不但给他们造成了心灵上的震撼,更迫使他们去认真反思表象之下的东西。

纳粹党人,这个此前多见于敌对国家的字眼深深触动了在场将领们的神经,人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半支烟的时间过去了,冯·博克终于开口道:“施通普夫将军的见解固然有其可行性,但勃劳希奇总统留给我们的遗憾和教训实在太过沉重,我们无法将信任寄托在一群为了权力而不择手段的人身上。为了军队和国家的命运,为了德意志,我们确实该更加果断地作出决定!在西线,我们要不惜采取武力手段夺回对柏林的控制权、恢复本土对前线的后勤供应;在东线,我们用两天的时间集结物资,同时引诱苏军右翼部队继续深入,然后出其不意地发动反击!诸位……但愿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面临两线作战的境地!”

由于德国在欧洲所处的地理位置,双线作战一直是德意志军人既恐惧又难以消除的梦魇。在冯·博克元帅底气并不十分充足的号召下,在场的将领们还是纷纷起立,宣誓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国家宪法。

随着一条条加密电码从位于波罗的海南部的柯尼斯堡发出,陆续进抵预定位置的德军部队终于开始行动了: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由容克-52组成的机群载着精锐的空降兵们从波兰西部的机场腾空而起,它们前方矗立着一道看不见的壁垒,昔日拥有上万架轰炸机的苏俄空军尚且在它面前撞得头破血流,速度、防御皆不尽如人意的“容克大婶”们一旦遭到强制拦截,其下场将是令人绝望的。在军官们的号令下,步兵们挽起裤脚或是干脆脱下长裤,将武器和装备抗在肩上,义无反顾地涉水而行,朝着尼斯河西岸那曾经令他们魂牵梦绕的故土走去,在这气温一日比一日低的深秋,奔腾流淌的河水渐有刺骨之感,这些士兵虽然步伐踉跄、神情严肃,却有着一种无可撼动的决心。

那些昔日里曾发挥过极大作用的高射炮连同训练有素的炮手们依然固守在漫长而稳固的本土防空战线上,对于如今扑朔迷离的局面,他们困惑而又矛盾,他们将炮弹运至炮位,却又严令各部遵从上级指令行动,坚决杜绝走火事件的发生。与此同时,负责引导炮火和战斗机的雷达大都处于开机状态,它们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从东面飞来的运输机群,值班军官立即按照规定向上级防空指挥部门进行了汇报,这些实时信息很快被传递到了它们并不应该抵达的“高度”,而最终下达给一线防空部队的指令仍是“警戒待命”。

在尼斯河西岸,守卫桥梁的部队在实施爆破后大都及时撤走了,只留下极少数侦察警戒人员,当富有战斗经验的陆军官兵们涉水渡河,并且开始在河面上架设用于车辆通过的浮桥时,便同样在第一时间向上级层层汇报,而反馈给他们的命令也无一例外的是“保持警戒,避免交火”。

第49章 固执的魅力

“听我说,汉斯你哪也不准去,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就给我好好呆在这里!”

就像严父教训自己顽劣的孩童一般,斯图登特板着脸、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和他穿着同款军服的罗根静静地站在门边,既无心悦诚服之意,亦没有明显的抗拒情绪。

走到窗前,斯图登特停住了脚步,看着窗外的秋色,语气深沉地说:“先期空降的三个营统统失去了联络,连同那些运输机也没有了音讯,这里面一定有很大的问题!汉斯,你必须明白,个人的力量有时候是非常微弱的,甚至会对全盘局势起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