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小子闻言一颤,重重的一扣头,悲切道:“回大人话,草民贩卖阿爹家业,实乃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小子的婆娘年初有了身孕,本是喜事,不想身体却屡况日下,不能自理,小子在县内寻访医者来瞧,皆言婆娘体虚胎弱,须以汤药调养,否则日后恐有难产之症……”

说到这里,吴家小子竟也是流下了两滴泪水,道:“草民自幼无母,深知个中之痛,不忍损了婆娘性命,故而寻了甄家,欲卖身置药,以救妻儿。甄家小姐心善,见我可怜,不忍收为奴,只是买了我阿爹的土房薄田,并仍交与小人耕种,只是每年上交少许的粮秣便可……”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吴老汉勃然大怒,打断道:“混疙瘩,你还有理了?一介妇人而已,还值得你去为奴?忒的糊涂!怎就不见你为你阿爹卖一次身!”

袁尚抬头擦了擦冷汗,这老头没啥文化,他儿子若真是为他卖身……岂不就是葬父了?

看着吴家小子可怜兮兮,左右为难的模样,袁尚沉思着拍了拍桌案,脑中的念头千回百转。

“吴老汉,你儿子此举也是有他说不出的苦衷,你也不要过于责怪,你所怒者,不过是因为田地房屋卖给了什么甄家,再买回来就是了。”

吴家小子泪如雨下,不能自已:“大人,钱已是用了近半,如何还得?”

袁尚又转头望向逢纪:“元图,此事你怎么看?”

“大人,此事……貌似无解啊。”

“要不,你先掏兜帮他垫上?”

“啊?”

……

吴老汉父子二人一边高呼县令圣人,一边热泪盈眶的走出了县衙。

围在县衙门口百姓本来心中尚存犹疑,此刻见吴家父子如此,顿时群情高涨,一个个挣破头的挥锤擂鼓,欲进县衙伸冤。

第二件案子,乃是城东李家妇,诉言其夫乃属中山甄家佃户,因去年大旱缺收,失了良种,眼瞅着来年开春无种耕地,其父忧虑成疾,卧病不起,望县令大人恩泽,作速布置,施以援手救难。

袁尚闻言了然:“元图,此事你怎么看?”

“大人,此乃天灾,无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