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斥候的汇报,银枪之将漠然的点了点头,声音平淡的吩咐道:“一会杀将过去,尔等务必要阻拦住袁贼手下的护卫与侍从,为我争取时间,如无意外,我一回合内将生擒此子,即时大家切勿恋战,速速回撤,以免无极县援军赶至难以脱身!”

“诺!”

高亢的回应声响彻于整个当空,分外醒人。

白马义从正奔袭之间,突听空气之中,不知不觉间隐隐的飘出一阵歌声,似是有许多的人正在齐声合唱的,声音清冷,如泣如诉,很是悲鸣。

“九月深秋兮四野飞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伤。最苦戍边兮日夜彷徨,披甲持戟兮孤立沙岗。离家十年兮父母生别,妻子何堪兮独宿空床?白发倚门兮望穿秋水,稚子忆念兮泪断肝肠……”

其后一阵朔风吹过。歌声重新又被寒风掩过,渐渐的消逝而不可听闻。

一名白马义从不明所以的摸着脑袋,疑惑的看了看周围的同伴,道:“真是奇了,这大白天的,是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鬼哭狼嚎?凄凄凉凉的,也不嫌慎得慌。”

“就是,简直就跟哭丧似的,难听死人也!”

为首的银枪之将骤然立马,亦是侧耳倾听许久,不知不觉间,其脸色越听便越是晦暗。

“全军止步!”银枪之将一勒马缰,高声喝令全体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的素质确实挺高,奔袭中在银枪之将的虎吼之下,尚能迅速的做出反应,一个个迅速拉马矗立,原地不动等待银枪将的号令。

银枪将双眉紧皱,豆大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缓缓而落。

“妻子何堪兮独宿空床,白发倚门兮望穿秋水……四面楚歌!这是敌方故意唱来羞辱我等的!不好,一时不慎,中袁贼奸计矣,撤军,速速撤军,勿作停留!”

可惜,一切已然迟了。

银枪将话音方落,便听四下的林中,嘹亮苍绝的牛角号声冲霄而起,震碎了这个寂静而又冰冷的寒日。

白马义从各个心惊,霍然转头,只见适才还是幽静的林中,隐隐的显出了许多袁军奔袭而来的轮毂,如雪怪般的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