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风很凉，竹海里还有不知名的小鸟啾啾叫着，在竹叶尖轻轻一颤，细长的尾巴，从夜空中划过。

两个人穿着酒店的拖鞋，走在圆滑的鹅卵石上，楚离心思有些飘，他回味着从前那些过往，虽然他已经跟陆江沅分手了，但他心里仍是为他不值。

尹川辰不值得他爱了那么久。

“不值得。”

他走在言竹轻的身后，嘴里细细念叨。

言竹轻停下来，瞥他一眼，直笑。

“自然是不值得，可是小沅从前根本看不清，他觉得尹川辰单纯干净的像雪一般，于是捧在手心里呵护，谁知道，那人从十三岁起就开始利用他，十二年了，整整利用了十二年。”

楚离的发尾微卷，贴在雪白的脖子上，唇色红润，沾着水珠，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这人是活该，从前就是心术不正，你说小沅十三岁他懂什么啊？他知道什么是感情吗？还不是被他一路勾着，才以为自己是喜欢这个人的？一旦看清自己的内心，他就知道从前自己有多幼稚，有多傻逼了。”

言竹轻眼神飘远了一点，他不敢看楚离，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

“那他现在看清了吗？”

一处汤池出现在视野里，隐匿在几盏小灯的橘色光线，袅袅水雾从温泉水上腾起，颇有几分仙境之美。楚离踩着石阶下水，温热的泉水打湿了他的小腿，继而淹没了小腹。

言竹轻跟在他的身后，他看着楚离的背影。

他也随着楚离一起下了水，两个人身体往下沉，浸泡在温暖的泉水里。

“小离，他很后悔。”

楚离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他没吱声，闭着眼睛将身子又往水里沉了沉，头微微向后仰，眉宇间是毫不在意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