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放心吧,奴婢跟芳菲带着四个小丫头,十二个时辰都盯得死死的,绝不会有任何闪失。”芳巧赶紧点点头,又想起刚才自己被训斥的由头,还是谨慎提了一句,“这位姑娘自打刚才喊了水,就一直在流泪,奴婢瞧着这温度也没退下来,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您看是不是请大夫过来瞧瞧?”
“拿温湿帕子给姑娘清理舒爽,我这就去让阿总管请示。”刘佳嬷嬷走上前轻巧拂了下衣服,往炕上挨了小半个屁股上去,仔细看了看佟殊兰,伸出保养还算得宜的双手替她理了理汗湿的额发,这才站起身轻声道,“那些小蹄子平日里与这边人接触不少,性子有些野,多叮嘱她们几句,别冲撞了贵人,不然到时候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我和阿总管到时可不纵着。”
“嬷嬷放心,奴婢知晓您素日最心疼那些小的,心里有数着呢。”虽然刘佳嬷嬷面上严肃得紧,可芳巧还是轻笑着讨巧道。
“嗯,那一会儿大夫来了,我再过来。”刘佳嬷嬷点了点头放下心去,这才紧了紧雪绒领子出了门。
“姑姑,这位姑娘来头这么大呀?”一旁不敢说话的小丫头凌月等嬷嬷走了才低声感叹着问。
“刚才嬷嬷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不成?还不快去打温水过来。”芳巧敲了敲凌月的脑袋,同样低声道。
等凌月出去了,她才坐在了炕边的脚踏上一边做绣活儿一边时不时盯着,以防佟殊兰再有情况。
因为佟殊兰受伤严重,还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因此高烧不退脸颊上那两抹红就更明显了些,像是上好的胭脂一样。
这红白相应,倒是冲散了些佟殊兰因北上途中风雪造成的皮肤粗糙,显得她五官极为出色,小小的人儿,瘦没了婴儿肥,已然看出绝色胚子的模样。
说不定是哪家糟了难的大家闺秀呢?芳巧在心里想着。
等佟殊兰再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暗了下去,只有炕桌上有一盏昏黄的油灯燃着。
“姑娘您醒了?”一个圆脸胖乎乎的西青姑娘探过头来欢喜道,正是白天未见的芳菲。
“这是哪里?”佟殊兰一开口就是嘶哑如同破锣般的动静,她觉得嗓子里像是咽了烧过的炭一样疼。
“您别着急说话,您都昏睡两天了,仔细伤着嗓子,您先喝点红枣桂圆汤润润喉。”芳菲自炕桌上端过一直用小炉子煨在热水里的汤,让小丫头扶着佟殊兰,喂了她几勺下去。
“多谢,请问这里是哪里?”佟殊兰感觉嗓子一好些,就赶紧开口,“我能见见这家的主人吗?”
“姑娘折煞奴婢了,可当不得谢,这都是奴婢的本分。”芳菲是本地出生的家生子,自有一股子爽利,脆生生笑道,“这里是叶赫那拉别府,您醒了奴婢已经派人去禀报嬷嬷,主子何时见您,这奴婢说不准。”
“可否请你跟那嬷嬷说,我真的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家主子讲,可否劳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