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是看不见的,可摸着像是双碟鬓,倒不是芳巧不想给她梳旗头,主要她现在头发长度也梳不起两把子头,连小一字头都梳不起来,就是这样,负责梳头和首饰的芳巧都能在她脑袋上折腾着还挂了金钿链子。
再看自己身上浅蓝色带着滕团的旗装便袍,别出心裁将填着厚棉的袖口做成了二层宫装收口样式,用了杏黄色作配,既好看又暖和。
脚上今日是雪白的兔毛短靴,手中则换了吉祥云纹的浅铜色暖炉。
在佟殊兰记忆中原身过得都没有这般精致,她自是不会认为叶赫那拉府是东西太多没处放,都扔到了她身上,要是没有那位鹰主或者至少是余海的同意,兔毛她保准都见不着一根。
那么问题就来了……
她一个被人从死亡边缘救回来,到现在仇家未明,妹妹失踪,还报恩为奴的九岁小丫头片子,到底有什么值得鹰主跟养闺女一样,让人精心伺候着呢?
对内里已经三十岁,见过太多爱恨情仇的佟殊兰来说,她只认同等价交换,别人付出了什么,就一定会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同等的回报。
目前来看,她就算是把自己卖八百回,限于年龄和未知危机,也许都比不上她手腕上的一个温玉镯子,这样的镯子,一路芳巧都不知道给她换了多少个。
她能想到的,自己目前拥有的,无非也就两点,自己还有些神秘的能力和这原身姣好的面容底子……无论哪个,一想到鹰主现在对她很感兴趣,佟殊兰就有些头皮发麻。
她不怵跟人斗智斗勇,唯一害怕的就是不可掌控的变故,目前来说她为鱼肉,对方为刀俎,她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
可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给了她一些灵感,虽然那鹰主年纪小了些,不可能生她这么大的闺女,但后人都说了,只要敢冒险,金子满地捡,她不要金子,她要险中求稳!
佟殊惠还在等着她呢……佟殊兰想着才相处了一个多月就让她放不下的小丫头,心里多了些底气。
就在她脑海中思绪缤纷的时候,软轿停了下来,眼前的帘子被昨日余海走后分到她这里的小太监给轻轻掀了起来。
“姑娘,到了,您仔细着脚下。”
听听,这称呼,这待遇,特么的哪里都不像对待一个奴才的样子,怎么也得是个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不是?
佟殊兰心下有了主意,脸上神色就带出了些乐观本性,笑着冲小太监道了声辛苦,才迈着端正的步子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