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娘扯了绣线,轻笑道:“姨妈是个爽快人,就像当初一样,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只是按理你这回也应想拿扫把把我扫地出门才是,怎地,这回不敢了?还是你心里有鬼,怕侯爷问起来?”
刘英挺了挺胸膛,粗声道:“我心里有什么鬼,我从来行得正坐得直!当初我是迫不得已,不把……”
“咳咳!”田林文猛咳两声,打断妻子的话。他这是怕隔墙有耳,钱娇娘挖了陷阱等他们。
刘英慌忙闭了嘴,钱娇娘咯咯地笑,那笑就像针似的刺着田氏夫妻。田林文道:“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你想要什么?”
钱娇娘放下杯子,幽幽道:“我自是想让娘活过来。”
刘英脸色顿变,“姐姐又不是我害死的,你莫要胡说!”
钱娇娘拿针刮刮头发,“姨妈紧张些什么,我自是玩笑话,人死不能复生,我再怎么记仇,也不能跟自个儿过不去。”
田林文心中冷笑,“你很识时务。说罢,你想求我们做甚?”
钱娇娘放下绣品一抚掌,“姨父果然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自在。”她顿一顿,继续道,“你们也都知道了,我现下不过弃妇一个,也怕是无人敢娶我,我也不想再嫁,就想着好吃好喝地过一辈子便罢了。只是侯爷现在虽念在娘的情份上,对我还不错,但他抠的很,一月才给我二两银子,且这男人的心说变也就变了,改明儿他再娶些娇妻美妾回来,哪里还能记得我?因此呀,我也就不强求了,你们叫侯爷给我一百金打发我走,我便绝口不提当年之事,一人离开玉州远远的不再回来。”
“一百金!你当是一百个铜子儿呢,说得倒轻巧!”刘英瞪眼,差点跳起来。
钱娇娘笑了,“这自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若容易,我还会在这儿跟你们赔笑脸?不过我信你们的能耐还是不错的,等我拿到了那一百金,我就走,你们以后也能安生在侯府住下,这还不好?”
田家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田林文道:“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