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大黑马的脖子从浑浊的黄河中爬出来,翟哲浑身湿漉漉的,身后是五百亲兵。他挥舞拳头爆发出一声怒吼:“喔!”身后的骑兵齐呼,紧跟在他身后的季弘和鲍广热血沸腾。
这就是气势!
如此疯狂的训练方法,连左若也呆住了。
一冲之下,有我无敌,有敌无我。号令一出,即使前面是铜墙铁壁,浩荡长河也不可停息。
骑兵冲锋,一要队列紧密整齐,二要奋不顾身,气势逼人,这是曹文昭的关宁铁骑教会翟哲的。至于在实战中的摆脱,队形转换,包括控制节奏恢复体力,那都需要无数次的战争来磨炼。
连曹文昭的骑兵也无法冲破白甲兵的防线,回想起镇城外的那场战斗,翟哲有时候会生出一种无力感。
河套草原一边是烈火,一边是静水。
西侧草原,牲畜成群,察哈尔人在悠闲的放牧。阿穆尔的部落分批进驻入此地,他严禁牧民往东迁徙,以免打扰数千汉骑每天疯狂的折腾。才进入河套他就送给翟哲三百匹好马,离开贫瘠的漠西进入肥沃的河套,他的部落得到的好处远超于此。
打过几次交道后,翟哲和阿穆尔也算是成了朋友,偶尔也在一起把酒言欢。
竹叶青比马奶酒更适合阿穆尔的口味,当然也贵很多,但翟哲深爱的黄河鲤鱼,阿穆尔没有兴趣。
翟哲忍不住问阿穆尔:“难道你们蒙古人都已经放弃抗击女真了吗?”
阿穆尔叹息道:“如果大汗不死,那还有一份希望。今年五月,在土谢图汗的斡旋下,漠北扎萨克图汗和车臣汗都有书信过来,愿意拥察哈尔为主,共击女真。听说土默特部也愿意和阿鲁喀尔喀部联姻。蒙古诸部都看见了女真人的威胁。但大汗一死,都作鸟兽散。”
这正是翟哲当初设想的影子,如今已是镜花水月。
“女真大军迟早会西征,你欲如何?”
阿穆尔倒上一杯酒,轻捻胡须,说:“我老了,不愿意再带着部落陪他们在草原奔波了。当年我看着大汗带没落中的察哈尔部落崛起,又亲眼见他将蒙古埋葬。如果女真人能够赏赐给我一块牧地,我也就认命了。察哈尔始终是女真的眼中钉,肉中刺,察哈尔一日不灭,女真人一日不安心,纵使逃到天涯海角也是如此。”
他刚过不惑之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的老是心老了,以他的智慧已经看不见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