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萧之言打了个激灵,大叫:“快跑!”
汉部士卒反应极快,三步并作两步逃出营区,想脱出弓箭的射程。
黑暗的天空中,长箭像振翅的蝗虫飞过,铁箭头呼啸而下,覆盖向各个部落宿营的帐篷。有些醉醺醺的汉子躺在地毯上没来得及逃出,被从天降临的长箭射穿身躯,连惨叫也没有发出,就此一命呜呼。
“杀!”后列的土默特士兵越过弓箭手,拔出弯刀朝宿营地冲过来。
萧之言逃出百步才回头,想起鲍广从商号中带过来的火器留在帐篷中没来得及取出,当即下令:“甲字组速去帐篷中取出火药皮囊,其他人随我御敌。”
这九十人都是从汉部挑选的精锐,十个士卒步伐矫健飞奔向帐篷,其余人听号令组成圆型阵,长刀尖指向外围。
萧之言站在阵后,取两支箭在手。
前来袭杀的土默特人分工明确,分成四列各杀向几个部落来使的驻地,其中向阿鲁喀尔喀部落的人数最多。自从确定土默特公主和阿鲁喀尔喀王子联姻后,这半年来阿鲁喀尔喀人将归化城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不少部落小头目一直逗留在城内还要从土默特部落要求补给维持生活,所以今夜来参加婚礼的人也最多。
容不得萧之言再观察周边情形,两百多土默特人挥舞弯刀扑向汉部的防御圈。微弱的篝火的照耀下,萧之言看清冲在最前面的两人身材高大,口中呼喝不停,看上去像个小头目。他左手抬长弓,右手如琴师抚弦般扯动弓弦,一支长箭像长了眼睛正中冲在最前面那人的面门,还没等那人惨叫声入耳,第二只箭又飞了出去。
“啊!”两个中箭的头目弯刀哐当落地,在地面翻滚惨叫,双手捂住脸孔,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身后土默特人只滞涩了片刻,没有被眼前的情形吓倒,踩着前人的身躯继续冲上,顷刻间到了阵型外“刺!”前排把总发出号令,圆阵外列士卒将戚刀往回收半步猛然向前刺出。汉部用戚刀远长过蒙古人习惯用的弯刀,明晃晃的刀尖指向土默特人的咽喉,当即阻住他们冲刺的脚步,萧之言看见后列有蒙古武士正举起弓箭,高喊:“贴住他们!”
首列士卒顶着戚刀往前冲刺,逼迫迎面的蒙古人闪避,队形在前进中分散开,内圈的兵士立刻从缝隙中穿过,举刀过头顶砍向闪避的土默特人。
戚刀碰见招架的弯刀,发出清脆的响声,蒙古人招架不住,连续后退。戚刀重且长,利于远战,但转动不便,汉部队形转换熟练,士卒间空隙不超过一步,相互呼应如翻滚的刀球逼迫土默特人向后。
前排土默特人抵挡不住,仓皇而逃,逼的后列阵脚移动,举弓欲射的弓箭手被冲动,无法准确瞄准。
这么一会功夫,甲字组十人各背着两个火药皮囊逃出帐篷,萧之言扭头看见,喊叫:“点燃帐篷!”一个士卒顺手拿起营地篝火堆上的火把扔上皮质帐篷顶。
“哄”的一声火起,王府外的场地更加明亮。隐藏在外围暗处的土默特弓箭手瞄上正在奔走的甲字组士卒,流箭飞舞,当即有一人后背中箭,一人胳膊中箭。链子甲轻便,能隐藏在棉衣内,防御砍劈效果最好,但无法阻止尖锐的箭头。后背中箭士卒扑通倒地,立刻一声不吭挣扎爬起来,还没等再走几步又连中两箭,翻到在地面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