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总兵是张家口人,我也曾在宣府当过巡抚,后来被阉人王坤陷害,免职戍边,直到阮兄向周阁老大力举荐才重新得以任用。不知怎么的就糊里糊涂成了阉党。”马士英坐在翟哲对面翘二郎腿,打开话题:“近日南京城中的传闻想必翟总兵也听说过。”
翟哲轻微点头。
“那请翟总兵说,拥福王为君,错还是没错?”翟哲身为东林党,半夜来到他的府中,马士英问这番话有股理直气壮的气势。
“福王为圣上之弟,理当如此!”翟哲点头。
马士英哈哈一笑,“果然是危难之际见人心。”
“总督大人,我虽被看做是东林党,但不忍见国祚危难之际南都再遭荼毒,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大人速拥福王,迟则生变。”翟哲这番话说的极快,如疾风骤雨一般,好像有一件大危险的事情正在临近。
马士英脸色微变,问:“何出此言?”
翟哲先苦笑一声,说:“钱阁老等糊涂,想以贤名拥潞王为君,若潞王贤,其他如鲁王、桂王、唐王等等,何人不贤?如此各藩王均生登顶之心,难免被心怀叵测的人利用,所以非福王不能为君。”
“翟总兵此言深合我意。”马士英滴溜溜一双眼睛看着翟哲,竖起耳朵听他的下文。
“史阁部今日命我明日返回宁绍,下午有人给我传过信,说潞王如今在杭州……”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马士英打了个寒战,晃悠的二郎腿停下来,有些话无需说出来。
“我是卢督师的学生,但也是大明的臣子,我与宁南伯皆被看做东林党人……”翟哲两句话都只说了一半。宁南伯便是左良玉的爵位。
马士英从座位上站起来,死死盯住翟哲。
“我老师忠烈为国,命陨巨鹿,我时刻不忘以他为的榜样。”翟哲拍打挂在身侧黝黑的腰刀,“这柄刀是老师生前送给我的。”
“翟总兵,忠义之臣也!”马士英拍掌赞叹。
“我身为大明的臣子,只为朝廷效力。今夜来访,甚是唐突。”翟哲起身拱手,指向一旁桌面上的“明”字,“请总督大人为大明计,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