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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跪!”

如同从冰山中蹦出来的声音。

翟哲愣住了,他此来是从抗清大局出发,不是来吵架的。皖南的义士拥了唐王无可厚非,皖南山多,易守难攻,经营好了可以威胁芜湖和南京等重镇,能够让浙东减轻些压力。在这种危于累卵的形势下,大明各派当求同存异,而不是要像这样相互敌视。

他用很平和的语气说:“末将是受鲁监国封绶的越国公。”

他努力让消除自己语气中的情绪,没有不高兴,他是怕黄道周不高兴。

黄道周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翟哲的鼻子痛斥:“唐王已经登基,鲁王为何不退监国位?你收复了杭州,为何不向唐王报捷,而是拥鲁王割据浙东。”

翟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浙东何曾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鲁王见了他也客客气气。

黄道周这一腔愤怒是从福州积攒到现在的。郑芝龙拒不北伐,只给了他三千弱兵,连粮草补给也是沿途的府县提供的。这个翟哲也不是好东西,收复了杭州,竟然就要开府的权力。在他看来,武将粗鄙,一个个都是心存私利,没有一个忠心为大明。

翟哲唏笑一声,说:“末将此来是为了与阁老商讨宁国府战局,不是为了争执。”

就是这一声笑,更让黄道周怒不可遏,说:“徽州府和宁国府都是大明的疆土,不劳你费心。”

道理是说不通了,翟哲压制心中的不快,还是决定多说几句,道:“徽州和宁国群起兵的义士一腔热血,但毕竟没有经历过战事,不懂战阵,不可与清虏正面为敌。这些地方山势连绵,义军可据山而守,据城而守,逐步消磨清虏的锐气,最好不要野战,不可冒险攻打清虏的大城。”

黄道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在他眼里唐王是正统,鲁王是割据,他能容他翟哲站在面前说话已是难得。

他冷笑一声,说:“侥幸打了一次胜仗,也该在我面前指点!”

翟哲才发现,眼前这个隆武朝的首辅真是不可理喻。

他暗叹一声,说:“阁老如此说,我只能告辞了!”

“不送!”

黄道周看翟哲离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自以为挫败了翟哲的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