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南京十几日,还没来及收拾布置。”
顾眉知道柳如是突然登门,一定有事。
在顾眉面前,柳如是要比在陈子龙面前自在的多,把钱家人被平虏将军府拘捕一事详细讲述了一遍。她因为与钱家人闹翻,没有住在钱家,所以才逃过一劫。
顾眉很谨慎,说:“这是朝廷的旨意,牧斋名声太响亮,他本人又不在南京,钱家只怕难逃这一劫。”她们这样出身秦淮河畔的的女人对时局有一种比普通人更敏锐的嗅觉。若是普通小事,柳如是来开口,她当然义不容辞。
柳如是知道她会错了意思,说:“我知道钱家是保不住了,只是想把那些人救出来。”
顾眉仔细想了想,答应道:“我会向夫君提及此事,你最近就留在南京,有好消息我再来转告你。”
“可怜牧斋,可恨牧斋!”柳如是贝齿轻咬,感慨道:“办完这件事,我就不欠他的了。”她不想与萧之言打照面,说完这些事后就要告辞。
顾眉起身说:“你且稍等。”她转身入后堂,取了一张银票出来,说:“这里是五百两银子,钱家遭劫,你且拿去应急。”
柳如是嫣然一笑,说:“你看我像是缺钱花的人吗?”
她可以欠顾眉的人情,不能欠顾眉的银子。
日落时分,萧之言带着四个亲兵回家,一个十几岁的英武少年帮他拿着弓箭,那是萧之言的义子,许都的儿子许义阳。
每次看见许义阳,都会勾起顾眉无尽的心思,她与萧之言成亲两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要个孩子,但一直未能如愿。
许义阳先上来朝顾眉见礼,随后扛着弓箭到侧院洗澡。他每天都会随义父在军中闹腾的浑身大汗,身子骨越来越结实,生的像一头初生的小牛犊。
“夫人!”萧之言脱下外面袍子挂在墙壁上,“今日又来客人了?”
“嗯,柳如是来了!”
“柳如是?”萧之言稍显诧意,他听顾眉说过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