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中,三个人在围观两个人唇枪舌剑。
李定国、刘文秀和艾能奇是大西军中人,但此刻好像成了这场辩论的围观者。
孙可望威逼利诱,柳随风的回答滴水不漏,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敲击旁坐三府将军的心理。
许久之后,在一旁侍立的潘国凤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孙可望猛然醒悟过来,“这不正常!”
与一个使者逞口舌之利,岂不是以己之弱攻彼之强吗?偏偏柳随风的每一句都直指他的敏感处。他们二人争论的厉害,其实是在说给旁观的三人听。是事情越描越黑,渐渐变成他孙可望不顾汉人大义,以一己之利反对接受朝廷此次的招安。
“柳侍郎,多说无益,朝廷诚意不足,我等是不会接受这些条件!”孙可望当机立断,以一言结束这场争论,同时向潘国凤努努嘴,下令:“请柳侍郎回去歇息!”
柳随风一脸痛苦的表情,又不辩解,连连苦笑摇头,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自行往门外走去。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已经做到自己所想的一切,后面的局势到底会变成怎样,非他能把握控制。
孙可望目送柳随风走远,摆手命两侧侍立的兵士退出。
大厅中只剩下四府将军。
“诸位!”他伸手拿起案桌上一块木制的令牌,双手各持一端猛一用力,令牌发出“咔嚓”一声响,断为两截,“你我四人正像这块令牌,一旦分裂,只能沦为别人的家奴。”
“听了刚才的话,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柳随风是明廷派来的奸细,此行就是要离间我们四人之间关系!”
李定国、刘文秀和艾能奇目光在空中交接,但没有一人站出来接话。
孙可望的心往下一沉,今日的会面真是糟糕透顶。
“他是个奸细!”他咆哮,想用声音来撕破府衙中的压抑,“我已得到确切的消息,明廷对我大西军包藏祸心已久。”
刘文秀皱了皱眉,轻声道:“李过也降了,朝廷连‘一只虎’都能放过,应该不会对我大西军施加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