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康苑里,白荷和青萼已经准备好热水,顾岩廷脱下披风,宋挽才发现他口中的“无妨”根本就不可信。
他身上又添了新的鞭伤,交错叠加在一起,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白荷和青萼一起送热水进来,被顾岩廷身上的伤吓得低呼一声,青萼也有些讶异,低声道:“大人身上的伤似乎有点重,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顾岩廷摇头,说:“已经这么晚了,不用请大夫,府上有外伤药,简单清洗一下上点药,过几日就好了,反正天气这么冷,伤口一般也不会发炎。”
顾岩廷说得随意,好像身上的伤真的不值一提。
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性子,青萼和白荷没有多劝,很快拿了外伤药来。
顾岩廷身上的衣服被干涸的血黏在伤处,宋挽不敢蛮力帮他脱掉,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帮他除掉衣衫。
没了衣服的遮挡,顾岩廷身上的伤看着更加狰狞可怖,宋挽拿着绢帕一时无从下手,顾岩廷以为她被吓到,沉声说:“你先去吃东西,我自己来。”
说完就要自己动手,宋挽抓住他的手说:“还是我来吧。”
他一点也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让他自己动手,只怕这伤还要加重不少。
而且如卫恒所说,顾岩廷这也是受的无妄之灾,宋挽心存愧疚,实在没办法看着他自己来。
宋挽的手很凉,顾岩廷没再坚持,由着她慢条斯理的帮自己清理伤口。
安静了一会儿,顾岩廷突然说:“你不用觉得愧疚,是我把你送到卫恒身边的,说明我愿意淌这趟浑水,这点小伤是我该受的。”
宋挽正在用酒帮顾岩廷的伤口消毒,顾岩廷说话时的声音平稳,没有任何起伏,身上的肌肉却很诚实的绷紧,有好几处鞭伤都绽裂开来,殷红的血珠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