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慢脚步，缓缓走近。

窗外却忽然闪过一道足以撕碎黑夜，明如白昼的闪电。

转瞬即逝的光亮叫秦格昭清晰捕捉到了洛洛脸上的冷漠和敌意。

宛如一匹做困兽之斗，穷途末路的王者，竟还隐隐透出一丝绝望和挣扎。

秦格昭心头一紧。

他走过去打开床头灯，也终于看清此时的洛洛。

少年脸上的警惕还没完全褪去，在看清来人是秦格昭，才缓缓松开眉头，卸下防备。

闭了闭眼，洛洛没有血色的脸尽显疲惫，嘴唇也显得有些干。

刚才洛洛的神情没有让秦格昭生出别的心思，倒叫他心疼。

本该是天真无忧的少年，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秦格昭思忖着，轻轻抚摸他的眉头。

结果这一摸，发现洛洛眼角又湿了。

“……”秦格昭无奈地叹口气，“怎么这么爱哭？”

莫名其妙掉眼泪的洛山泽心里也念叨着我哪知道。

他之前百分之八十的眼泪都是装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形成了习惯。

也估计是人偶泪腺发达，否则不至于从噩梦惊醒，被人施以关怀就开始哗啦哗啦流。

真他妈烦死了！

见洛洛抿着嘴巴，脸皱成一团，秦格昭用大拇指揉他的眉心，还顺便调侃一句：“迟早成小老头。”

“……”

瘪瘪嘴，少年总算停下眼泪。

洛山泽的头发很长也很厚，发尾卷起，不看颜色就像一团软云，若是加上颜色，就像橘子味的棉花糖。这会儿他躺着，一部分的头发被压在身下，另一部分则把洛山泽脖子绕起来，乍一看跟围脖似的。

他觉得痒，伸手去拽颈边的发丝。秦格昭帮着把头发摆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又觉得他头发实在是软，便忍不住勾了几缕绕在指尖揉搓。

本来还想再说会儿话，但秦格昭在身边，洛山泽就莫名的安心。

这一安心，困意便再度袭来，拉拽着他的意识要坠入梦里去。

“你知道红桃q……”秦格昭刚开口说了半句，看洛洛本来都快合上眼睛，听他出声又努力瞪大双眼的模样，止不住心头发软。

他干脆收声，抚摸少年的眉眼，温柔哄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