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太阳刚好下山。
接受人民礼拜的时间约莫是十二小时,因为太阳刚升起那会儿,队伍恰好绕城结束,回到这座鸟笼高塔。那时候应该是早上五点半到六点半左右……在中午沙尘暴到来之前,上午这段时间是洛洛能和他们独处与保持清醒的时间。
秦格昭对时间不是那么敏感,所以误差大概是在半小时到一小时左右。
有一件事很奇怪。
不知道洛洛和何毕是否和他一样,但秦格昭从入本到现在没有睡过觉,没有喝过一滴水,更没有吃一粒米。但他精神状态一直很好,也几乎没有饥饿感。
分神思忖旁事的秦格昭闻到一丝丝铁锈味,低头发现怀中因疼痛而不断挣扎的少年趁着他不注意用指甲在手臂上撕扯出好几道划痕。
他没有哭,而是牙关咬紧软布,喉头不断发出不同于哽咽的断截儿痛吟。
连秦格昭都痛了。
煎熬的时间无比漫长,秦格昭把包裹成粽子一样的洛山泽按在怀里,陪着他熬过这段锥心刺骨的时间。
一直到少年停下颤抖,小声在他怀里抽气。
“圣物大人……”
侍女们掐准了时间到来。
声音从外头悠悠飘来,还带着些许胆怯。估计是被洛山泽昨天那一吼给吓怕了,恐再度惊扰圣物。
“下去,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怀里的粽子团地有气无力。
侍女们很是为难,在外踌躇说:“圣物大人今日需要去宫殿前厅接受法老以及诸位贵族的祝福,您必须盛装打扮……”
沉默片刻,他提起仅有的力气说道:“我叫你们了再过来。”
听见侍女们离去的动静,秦格昭这才放心把湿哒哒的粽子团剥开,从洛洛下颚那取出被唾液浸透了的满是牙印的碎布。
汗水浸透全身,后者垂着眼帘,睫毛上竟也挂上晶莹剔透的水珠。
很漂亮,又很可怜。
秦格昭不能抚摸他的身体,唯一能做的,就是拂去根根分明的睫毛上垂坠的汗珠。
他吻在羽睫,呼吸落在眼睑,暖呼呼的,叫洛山泽差点又忍不住掉眼泪。
难过的时候被人捧在手心哄着,真的会让人变得脆弱。
被子虽然阻隔了很多,却也帮助着地位卑下的奴隶与神圣高贵的圣物跨越身份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