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小兔子一样撒着欢儿地去了。
棠棣。
他在格斗上吃了不少苦,换来的不小的进步,两三个月下来,已经可以和宁灼有模有样地拆招了,还相当擅长举一反三,时常冒出些奇思妙想,角度刁钻得让宁灼都不能掉以轻心。
可惜宁灼没什么浪漫因子,电影里的主角还没有在小屏幕里活动超过十分钟,他就已经睡着了。
小白回过神,亦步亦趋地跟上来。
宁灼看向了角落里的小白。
闵旻迟疑了一下:“……是。”
宁灼把他的拳击手套抽走,发现他指节通红,倒也不是全然的偷懒,把他往地上一放:“去吧。”
他竖起了一根手指。
宁灼没听傅老大的报价。
……真他妈没意思透了。
宁灼不动声色地一点头:“您好,单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
唐装男人温声道:“棠棣,单荣恩。”
银槌岛资源有限,科技发展始终以服务岛上人们的生活为主,并没有开发过对外的航线。
他体温是天生的高,额头上浮了薄薄的一层汗,埋在宁灼胸前,又潮又热:“我被很重要的人扔下过。他们总选他们的路……我没有不让他们选,我只是……我永远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搭一座桥啊。”小白比划了一下,“从银槌出发,连到陆地,再到下一块陆地——”
他叫人盯了“海娜”很久,确定了他们没有上门敲诈的打算,却也迟迟不见他们把人还回来。
傅老大已经在里面了。
见宁灼低了头不回应,单荣恩对他举了举红茶杯:“年轻人,一腔热血啊。”
小白带他看电影。
宁灼被他冲得向后一踉跄,满目不解。
傅老大笑了,笑得挺和气:“不知道的话就按市价的平均值来。怎么也要一百万吧。”
宁灼三步两步上去,给他摘了下来。
发现宁灼没有丝毫理他的打算,他只好转看向傅老大,抿了一口红茶:“谁知道呢。”
小白在他肩上蹬了一下腿,把腿绷得直直的,大声抗议:“不短!”
单荣恩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倒水的敢插话,一时语塞。
这句话傻得完全超出宁灼的想象了。
像极了……小白。
“哥伦布号”事件,在整个银槌市闹得轰轰烈烈,是银槌市人心里的一道伤疤。
她压低了声音:“看着有点怪。点名要见你。”
宁灼人高腿长,跟到后来,小白几乎是奔跑起来。
这次的来客有两位,一位管家模样的容长脸男人,西装革履,不肯落座,只站在上首主家的身侧。
他带宁灼看两百年前的人们看的那些电影。
他带小白去模拟战斗室,教他怎么根据手头上的队员进行调度,并合理分配职能,完成合围、刺杀、劫物等各种模拟任务。
这次生意的正主坐在主位,看见宁灼进来,就客气优雅地冲他一颔首。
官方宣称,他们发出的信号始终无人接收,也没有接到过任何来自外界的讯号。
小白安心地在这里做了个窝,住在了宁灼身边。
宁灼进来后,管家模样的男人走上前来,礼貌地递上了名片。
小白正说得兴奋间,撞上了宁灼的笑容,整个人都看怔住了。
一旦离开银槌市,他们的后勤、安全、前路,统统无法得到保障。
而他枪法上的天赋,强得超过宁灼所知的任何一个人。
二儿子进入“海娜”的次日,单荣恩就知道了他的去向。
一群年轻人不想生于此岛,长于此岛,葬于此岛,于是攒起了一支探险队伍,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见始终得不到宁灼回应,小白自言自语:“不坐就不坐吧,可我们要怎么出去呢?”
那天,闵旻走进了他的训练室:“宁哥,有人找。”
宁灼不言。
基本上所有来客都会把这个男人当成茶水间员工。
……宁灼早年用过这家公司出产的义肢。
而这样简单的快乐,终止在次年春天到来的时候。
宁灼低头,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傅老大:“总有个估数吧。”
那张名片材质特殊,玉石一样触手生温,左上角用小篆印着两个瘦长而带筋骨的字: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在这种场合里也会出面,不过他从来不自报身份,只笑着添水招呼。
宁灼猛然刹住脚步,将手掌轻轻按在了他的脑袋上:“不蠢。”
宁灼只觉得肩膀上三月前的旧伤隐隐作痛。
宁灼一顿,血一寸寸冷了下去。
可他不在乎。
小白想了想:“因为一年前的‘哥伦布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触怒”了宁灼,急急地道歉:“宁哥,我错了。——宁哥,我不瞎想了。我知道那个很蠢,我就是那么想一想,我——”
小白的手在宁灼的腰后一点点发力扭紧。
笑过后,宁灼转开眼睛,大踏步往前走去。
慕名而来、愿意出高价找他办事的人不少,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他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找场子,是在笑眯眯地扇对方的耳巴子。
躲藏失败,小白马上带着他甜甜的小梨涡,双手抱在胸前乖觉地讨饶:“宁哥渴了吗,我去给你泡枸杞茶!”
管家殷殷地接上了话:“我们家二少爷娇生惯养的,这些日子辛苦您了。”
因为过于遥远,连“试一试”的想法都觉得奢侈而渺茫。
日子流水一样过去。
他训练累了,正抱着悬在半空的沙袋晃晃荡荡地摸鱼。
他以前所未有的柔和口吻,低声道:“你可以想。”
“宁哥,我哪里做错了,你跟我说好不好,别走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