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根本不会死。
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拉斯金死后,会蜕皮一样变成曾经的死刑犯巴泽尔的脸。
为什么巴泽尔的脸下还有另一张脸。
为什么查理曼警督如梦初醒后,会果断地对着他的脸开枪。
至于拉斯金的真实身份,林檎也通过一些违规手段,拿到他生前的体检报告,手头上是有能证明查理曼和他亲缘关系的证据的。
一路推测到这里,林檎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轻笑。
有证据,又能怎么样?
薛柳身上的线杂乱无章,扑朔迷离不说,在他身后,还巍然立着一个影子,替他保驾护航。
最重要的是,即使他身上疑点无数,薛副教授也决不能是凶手。
九三零案件之所以成立专案组,就是要给公众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金·查理曼是巴泽尔、是拉斯金,是查理曼总督一而再、再而三动用“白盾”权力保下的宝贝疙瘩,最后,在第三次要逃脱法律制裁的时候,被他手下第一个受害者的家属替换毒·药杀害,折腾了这么久,终于伏了法——这根本不是“说得过去”的交代。
上级绝对不会采用这个说法。
哪怕换了“白盾”其他人来做这个专案组组长,查到这一步,也会马上自觉主动装傻作痴,大笔一挥,抹掉薛柳的嫌疑,改换其他的调查方向。
因为他们不能让上面发现他们知道得太多了,不利于将来的升迁。
“白盾”这个保护了无数恶人的体制,也巧妙地将复仇者薛柳密不透风地保护了起来。
但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下毒的人留下了信息,指向了新的人。
本部武,另一个作恶多端的恶人。
薛柳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讯息?
宁灼冷着脸,冰冷如雪的手指抵靠着玩弄那块火热炙烫的凸起。
小跟班对此提出反对意见:“他老爸正好是监狱和‘白盾’安保系统的研发人,他给自家儿子开了后门,能进出自如也很正常呀。”
他是无志于此道,但并不是傻瓜。
宁灼用耳朵和肩膀夹住通讯器,一手控制住单飞白的头发,决定教他什么叫“负责任”。
宁灼强调:“最要紧的,是你要破案。”
这支专案组是临时组建的,东拼西凑,因此算得上是龙蛇混杂。
单飞白一脸正气,和刚才的骚·气蓬勃形成了鲜明反差:“帮宁哥解围啊。外面点唱,这里是包厢,够像情·色场所吧。”
这下,电话这边和那边是一齐愣住了。
——第一监狱里,犯人想要喊人一起玩,就会肆无忌惮地利用监狱广播喊人。
也有谨慎派发言:“他干嘛非要留下自己的犯人号码?”
如何统领这些成分复杂的队伍,才是他真正想要请教的问题。
他和林檎的通话还未结束,说不了什么,狠狠瞪了他一眼。
以宁灼的标准,谁敢碰他的喉结,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弄死谁。
有人立即反驳:“他犯了那么大的丑事,实在压不住,泰坦公司不也把他推出来平事了?说明在本部亮心目里,还是泰坦公司的声誉最重要。他已经是半个弃子了,监狱和精神病院都进了,这点不用太担心吧。”
宁灼对自己的身体感受有着近乎偏执的掌控欲,想要起身去动一动,却被单飞白按住脑门,又生生推着躺了回去。
宁灼:“犯人把他的联系方式留给你了?”
宁灼作为“海娜”的二把手,应该会有一些经验。
是他背后的人让他这样做的吗?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有不情不愿被抓包、只是来混薪的混子。
这样的意外之变,让宁灼的喉头都紧缩了起来,手上的力道不由也松了松。
林檎抿唇:“你也是这么想的?”
头颈上拗,暴·露出了单飞白鼓凸鲜明的喉结。
听到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门内的林檎长舒一口气。
回过神来的宁灼把通讯器攥得咯咯作响:“你在干什么?”
林檎又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背后人让薛柳写下本部武犯人编码的目的吗?
“你不需要浪费时间来管理他们。”
也有混入其中、想要探听一手情报的人。
谨慎派仍然忧心忡忡:“我们把他作为第一怀疑对象,没有关系吗?他好歹也是泰坦公司的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