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当时太后娘娘为她与太子殿下赐婚的懿旨送到赵府后,她爹娘与哥哥就已经将这些他们能查到的太子的消息告诉了她。
但他能够成为东宫之主,除去太后支持,他本身的手段自也高明,且狠辣。而且,这位从冷宫出来的太子殿下性情孤僻,虽然掌权总共也不过四年,可他的名声可在外,几乎没人敢主动招惹他。
平日里除去办事,他最喜欢的就是在诏狱审问犯人,尤其擅长从那些所谓嘴硬如石的囚犯口中撬出来最有力的证据。其审问手段,自是残忍而狠辣,在他手上的人,可谓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见过其审问者,无一不震惊错愕,也无一不感慨其心如铁石。再见时,不由自主便会生出一种惧意,不敢不对其敬重。
也因此,赵簌簌的爹与哥哥曾不止一次的告诉她,如若见到太子殿下,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说错话。
可惜,自从赐婚后到今日大婚,才是她与太子殿下第一次见。中间那段时间,倒是真真不曾有机会与他碰上一面。
今日赵簌簌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太子殿下,倒是觉得他与外人口中的有所不同。当然,大概也因为自己并没有了解他多少的缘故。
铃铛又小声提醒:“太子殿下在外人口中的名声不算好,他与他母妃的出身也一直是他被人私下诟病之处,不过这些话也只能别人说。夫人特意交代过,您千万不能在他面前提起相关之事,这绝对是太子殿下不能被触碰的点。”
赵簌簌再次点头。对此,她很认同。
不过她觉着娘其实不必担忧此事,平白无故的,她怎么可能会在太子殿下面前去提起太子殿下与瑞贵妃娘娘的出身?再者,她怎么敢啊?
她又不傻。
铃铛又道:“夫人还说,太子殿下毕竟是您夫君,对于其余人所言道的他,您定然是不能只看表面、只听他人所言,要看您自己所见所闻,所感所思,再定言。”
“毕竟,太子要坐稳东宫之主的位置,有些手段是必须的。但那并不代表他不会成为一个好的夫君。”
赵簌簌缓缓睁眼,眸子里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笑意。
见她忽笑了,铃铛眨了眨眼,稍稍不解:“小姐,我说的不对吗?”
赵簌簌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你说的很对,我很认同你说的话。”
结束药浴后,赵簌簌换了身舒服的衣裳。她要出去前,铃铛眼疾手快的取过衣架上的狐裘给她披好。
赵簌簌对铃铛笑了下,缓步走出侧殿。
殿外有寒风起,夹着片片雪花而来。
赵簌簌立身于殿外屋檐下,往外伸出手。雪花落入她掌心,却又很快被她掌心的温度融化,只余下几滴冰凉又晶莹的水珠。
她抬头望向晃亮的天。
又开始下雪了。
夜渐深,东宫渐静。雪悠而下,轻盈而来。
书房。谢屿仍在秉烛批阅奏折。
于一旁伺候的周津平出声提醒:“殿下,已经很晚了,您不去信央殿歇息吗?今日可是您与太子妃的大喜之日。”
谢屿头也没抬:“这么多奏折堆积在此,今日不处理完,明日还会有更多积压,孤哪有时间休息?”
“可是太子妃那边……”
“孤已与太子妃说过,她不会介意的。”
周津平看了谢屿一眼,又低眸:“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谢屿提笔快速写字:“孤看她知道孤不去她那边住的时候,她高兴的就差没当着孤的面直接跳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