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斟着茶,慢条斯理道,“景儿身子骨弱,皇上也是知晓的……哀家明白皇上也是宠他才任由他任性,但哀家不放心,景儿不是练家子的,也没有沙场的经验。北疆邻蛮族,万一哪天蛮人又攻进来,景儿有个万一可如何?”
“景儿自己做的选择,是生是死都该自己负责。何况,生为大殷之子,为国战死是多少将士的荣耀。母后若实在不放心,朕下旨唤他回封地当他的安分王爷便可。”
太后眉一皱,她若强行让景儿回来,景儿肯定会生自己的气。何况,今日她的目的本就不在景儿身上。
“皇上说的理,哀家都懂。但哀家的理,皇上为何就不懂?”
“母后直说无妨。”
“先帝在时,开花散枝,皇室儿孙满堂,天伦之乐,极尽融融。怎么到了皇上这,皇家的血脉便非断了呢?莫说慰问先帝在天有灵,哀家生时能享哪怕一点天伦都是恍若梦中。”
“哀家从未逼你,谁让后宫佳丽三千入不了皇上的眼呢,如今有个入皇上眼的,哀家离天伦之乐还是那么远。”
“哀家还能熬得过多少个寒冬,皇上可懂哀家的理?”
殷烈淡淡抿了抿茶,“朕有数,母后不必忧怀。”
“皇上真知数,哀家也不必苦等了数年!”太后放下茶杯,“绵儿哀家是万分疼,但如今冬天都快过了,绵儿肚子还是没有消息……哀家心里能不急吗?”
“哀家跟你直话说,梁妃同绵儿关系近,皇上中意不了其他妃嫔,梁妃总可以了吧!知礼明淑,端庄有德,哀家也不要求皇上多照顾她,哀家就求皇上宠幸她一回,若是有荣诞子,算给哀家一个圆梦。若是梁妃无福分,哀家从后也不再提,如何?”
殷烈被太后的话气笑了,“母后,不就是想让儿臣留子嗣。”
太后硬气,“是!哀家就是要抱龙孙!”
皇上扫开衣摆,起身准备离开,淡淡道,“儿臣定如母后所愿。”
太后看着皇上的背影,眉头依然舒展不开。
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