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杜玉章捂着嘴,将淋漓酒汁尽数咳了出来。他两手撑地,满头黏腻冷汗,肺子里疼得撕心裂肺。

可面前,已经摆上了又一排新的酒杯。

端起一杯喝下去,那种泫然欲呕的感觉再次涌上来。杜玉章捂住嘴,忍过两三次呕吐的欲望,强行将酒液咽了下去。他头都抬不起来,耳边却传来斟酒声——李广宁眼看着他已经跪不住了,却又再次叫人给他倒了酒。

“臣真的难以下咽……陛下,能否容臣喘息片刻?”

“朕说过,喝不光,杜卿就自己滚下朕的画舫。”李广宁一声轻笑,“只是朕的重臣们都在外面等候多时了。杜卿,你说朕,何时召见他们好呢?”

话音未落,杜玉章已经拎起酒壶,直接仰头喝了下去!他不顾脏腑里那摧人心肝的绞痛,更不顾胸腔里上涌的热流,一气将这烈酒都灌进了肚子。

霎时,他胃肠里刀割一样地疼,叫他蜷起身子,几乎疼得想要打滚。杜玉章眼前阵阵金光,连喘息都带着血腥气。可他哪里知道,这不过是他那千疮百孔的身子,对烈酒下腹的应激反应罢了。等到酒意真正消散到了脏腑中,才是他真正受罪的时候。

可仅仅这瞬间反应,已经将杜玉章折磨得死去活来。他捂着肚子,只觉得酒中寒气都聚在了丹田中,连两腿都在抖,爬都爬不起来。

李广宁冷酷的声音却在头顶响起,

“杜卿,你还要赖在地上到几时?我已经传几位朝臣觐见。你若是想让他们看你这一副烂泥样子,尽管在地上躺着。”

第41章 .朕说好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要?

杜玉章耳听得画舫外,已经传来了太监宣御使觐见的声音。他咬着牙爬起来,鬓边发丝都被冷汗黏在了脸上。才走了几步,腹中突然又是一阵发作,叫他脚下一软,又跪在地上。

“怎么?朕叫你像个人样,好好地走路你不肯?偏要像条狗,摇尾乞怜地爬过来?”

李广宁恶意地嘲讽道,

“既然如此,你索性就别站起来了,就在地上爬吧!”

“陛下!不要!”

耳边已经传来不徐不疾的脚步声,眼看那些臣子就要进来了!若是被看到他杜大人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今日可怎么了局?

“不要?朕说好,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要?”

李广宁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杜玉章。杜玉章一头乌发凌乱着,神情凄楚。脸色虽然惨白,腮上那肺疾带来的红晕却愈加明显,病态中却别有一番动人风情。

李广宁呼吸一滞,突然生起些别样的感觉。他唇角挂起笑容,

“也罢。若是杜卿能乖乖给朕做一只好玩物,朕这次也能放过你。说起来,从来猫狗玩意儿都不穿衣服,怎么朕的这只玩物,却还穿得这样人模狗样?岂不是怪事?”

话说到此,他突然扯住杜玉章衣衫,用力一撕!

【略】

身为朝廷重臣,竟然背后背着这样一幅刺青——若是被旁人见了,杜玉章还如何做人?

李广宁却满意极了。他手指抚过那刺青,感受着柔若凝脂的触感。外面却传来一声通报,

“禀告陛下——御史大夫白知岳、礼部尚书章鸥、兵部尚书华冲求见!”

【略】

这样的杜玉章,无疑勾起了李广宁心底的暴仄。他呼吸慢慢重了起来,舌尖舔过臼齿。可他还是静静欣赏了好一会杜玉章的凄惨,才一挥手,

“来人!抬一扇屏风来,替杜卿遮遮羞。”

太监们果然抬来一扇屏风,将这船舱分成彼此看不到对面的两边。几乎同时,李广宁就下旨道,

“传众爱卿进来。”

杜玉章当真顾不得腹中疼痛,连挪带爬地进到屏风后。才进去,李广宁就一把扯起他头发,强迫他抬起脸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