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说,写字的人自然是皇帝之中书法最好的赵佶是也。这四个字他可是下了一番真功夫,昨儿一晚这位养尊处优的太上皇连眼都没闭,竟是用了一个通宵来构思今天这场艺术演出。四个字,每个都有如今两米的高度,个个银钩铁画,飘逸劲特,一眼看上去锐利无比,果真是有几分励志的味道。虽说几个字的境界上多少掺杂了一些赵佶媚柔的性子,不过总体来说,忽悠莽夫居多的佣兵群体足够了。
当然,今天这场活动既然冠以了艺术演出的名义,而不是单纯的题字,就说明桥段绝不是题写四个字这么简单。大字写完,现场响起淙淙琴声,曾经服务过辽国越王府、如今的佣兵文化艺术团的舞姬们围绕着大字儿跳起了舞蹈,又有九位颇负盛名的金石雕刻家匆匆上前,将御书笔记临摹下来,然后,这些字迹会雕成印刷刻板,甚至是于各地佣兵分会内制成石碑。
当然,舞蹈与金石艺术家现场刻版的表演,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拖延时间——必须要等到御书的墨迹自然阴干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活动。
半个时辰眨眼过去,眼看着澄心纸已变得干燥,只听得隆隆一阵鼓声,来自少林佣兵团的八十一位武僧、峨眉佣兵团的八十一位师太、青城山的八十一位道长、以及从儒教四大书院中招聘而来的八十一位应届毕业生,各自占住御书一角,演练起本门最为优雅的健身武术操。
而佣兵大厅的另一角落,迅速跑上了一对早已准备的好、来自白马地产的装修工匠,他们飞速的用小叶紫檀、黄花梨木材将御书装框完毕,并用最纯净的天然水晶琉璃为其蒙表。
并动用九九八十一根精钢打造的长钉,在主墙上做好了悬挂御书的槽架。
两根银光闪闪的长链一端连接在盛放御书的画框上,另一端通过一个滑轮组绕过主墙顶延伸到厅堂另一端,在那里,已有六十四位身着金甲的壮硕汉子,随时准备着拉动银链,将御书牵扯到主墙的槽架上。
银链的最末尾,用一段红绸隆重绑扎着,红绸的中心扎了一个鲜艳的花球,盛放在一盏玉盘之中,而这盏玉盘,则是托在一段洁白如玉的玉臂上,而玉臂的主人,则是闭月羞花的师师妹子。
众人优雅的掌声下,太史昆、赵佶二人携手走进了那团花球。一道飘逸灵秀身影闪过,原来是少年燕青献上了一柄象牙磨制的剪刀。太史昆接过剪刀递给赵佶,赵佶却是微笑着明智的拒绝了。太史昆优雅的举起剪刀微微示意,一家伙下去剪断了花球。
粗犷的号子声响起,六十四位天神打扮的汉子齐齐发力,装裱在水晶相框中的御书“大宋佣兵”被高高扯起,稳稳停留在佣兵大厅巍峨的主墙之上。适时,恰好是正午时分,一缕最为明媚的阳光穿过天窗,顿时笼罩在御书之上。刹那间,大厅内光华万丈,肃穆庄严,竟是有了几分大结局的味道!
当然,现在大结局那就是太监了,所以这不是结局,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从这一时刻起,天京城的地位已经得到了天下的认可,而佣兵这个职业,同样也成为了阳光之下的职业。虽然在许许多多年之后,无数信仰自由、反对奴隶制、反对殖民制的斗士们,会无比憎恶这个象征着开启了合法血腥武力扩张的日子,但他们同时也无法否认,他们之所以能凌驾在世界其他人种之上,优越惬意且不冒风险的谈论着自由与民主,正是来自于先辈们疯狂的掠夺。
当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风华正茂的昆哥阁下,并不了解今后历史格局的变化与走向。这厮此刻一边欢畅的假笑鼓掌,一边用脚尖踢了踢金莲,嘟囔道:“哎呀,怪不得人家土财主的孩儿们都得送到京城去见见世面!瞅瞅,瞅瞅,让这高雅文化一熏陶,一伙儿俗人个个都人五人六啦!快看皇甫瑞那黄毛儿,怎么还摇了个羽毛扇啊!嘿嘿嘿,笑死我了。”
“死鬼。”金莲脚尖悄悄的蹭着太史昆脚弓,娇羞道:“怎么着,想起教育孩儿的事情了?相公,人家赵官家比你年轻许多岁呢,都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儿了呢!你是不是也该努力努力了?人家背地里可都说奴家这块地不好耕呢!”
“哟呵,小丫头片子,痒了是不是?”太史昆一阵淫笑,从背后探出手腕,就待向金莲胸前抓去,不料这一爪子伸出,却摸到了硬邦邦、圆滚滚、疙疙瘩瘩的一大坨活物。
太史昆心下大骇,尖叫一声,猛然转身,却是错愕道:“娘啊,武柏!怎么摸到的是你的脸!你不是去开封种师道那里去了么?怎的这会儿偷偷出现在我身后!”
武柏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站你后面,还能站你前面吗?从一开始我就在这儿呢,分明是你不曾低头看!可恨你们两口子,一个踢我脚尖,一个搓我脚弓,险些没将我绊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