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枫又惊又怜,一把搂她入怀,软语哄道:“子馨,你怎么哭了,甚么事不痛快了?”
“没……我没事……”林子馨拼了命忍耐,奈何心中悲苦不禁,想到自己这般命苦,今后再无人母之望,眼泪像决了堤似地不住流淌。
刘枫心疼不已,连声发问:“可是我说错话了么?”女孩儿只是摇头低泣,一个字也不肯说。
这……这可如何是好?刘枫最见不得女人流泪,顿时慌了手脚,拙了口舌,颠来倒去地直说“不哭不哭”。
正没奈何,林子馨骤然止哭,三两把抹了泪,强颜笑道:“夫君不必担心,三年过后,妾身自会开方服药,绝不叫夫君为难便是。”
刘枫满腹疑团,追问道:“服药?服甚么药?”
林子馨俏脸一惨,又落下两滴泪来,急扭过头去避开刘枫的目光,故作轻松地说道:“自然是……凉……药……”说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去了浑身的力气,娇躯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甚么!”刘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已在这个年代生活了十年,自然知道凉药是甚么。所谓凉药,可不是清热降火之凉药,乃是一种隐晦委婉的说法,指的是青楼妓女惯服的一种避孕汤药,久服可致终身不孕。
子馨竟然要服这种药?!
刘枫又惊又怒,看着娇妻满脸凄楚决然之色,心中大惑不解,冲口喝问:“你……你何以如此不知自爱?”话一出口,瞬间惊觉,大叫:“啊!你误会了!子馨,你听我说,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他忙不迭解释道:“我……我只是一时没准备好,眼下多少急事排着队要办,最快也要过了年才能娶你过门,差着好几个月呢,若昨夜不巧,让你有了身子,成亲时肚腹已见微隆,可瞒不住人啦,与你父女面上多不好看,那我可就大大地对不住你啦。”
林子馨猛抬起头,一双泪眼朦朦胧胧,颤声细语地问:“你……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刘枫目不转睛地回视她,正色道:“句句是真!”
他伸手拭去娇妻脸上的残泪,缓缓又道:“其实,听说三年方能得子,我心里说不出的轻松,如今兵荒马乱,正是今朝不知明日事,我不想孩儿颠沛流离,更不想他过那朝不保夕的日子,可没有嫌弃你的意思!黄天在上,厚土为证,刘枫此言若有半句不实,叫我天诛……”
林子馨见他目光明澈,言语挚诚,心中早已心花怒放。又见他开口赌咒发誓,不禁低呼一声,纵体入怀,一把捂住他嘴巴,啜泣起来:“别!别发誓……夫君……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她心中又欢喜又自责:我真是痴傻了,夫君岂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