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万胜忽然抬头笑道:“主公息怒!不怪这位兄弟,如意洞的矿脉确实是最深的,但也是开采最早的,比其他几处早两百多年,这再深也该挖完了呀!”
又转头四顾道:“两年前老头子我手下确实有一万多人,可年初的时候矿挖光了,大伙儿没饭吃,有力气的都走了,如今只剩下些女人和孩子,老头子不忍心呐!主公啊!她们可就全指望你啦!”
众人见这老不羞脸皮厚如城墙,连主公都喊上了,不禁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慌。
“只可惜了咱们的转道分兵之计呀!”武破虏连拍桌子,痛心疾首地摇头,“早知如此,就应该用来对付铁枪营了!唉!”
刘枫胸膛起伏,气呼呼跟鼓风似的,却又无话好说。对付山贼两次用计,一次出了纰漏,险些送了性命,第二次更为谨慎,结果倒好,给瞎子抛媚眼,枉费心机!——冤呐!
可事已至此,他确实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五千妇孺活活饿死,双眼一闭,认栽!
“彭万胜!”
“属下在!主公!你可是答应了么?”
刘枫长叹一声,“去!集合你的人,随我回去过年吧!”
※※※
如果说刘枫第一次放鸽子,让卧龙岗上下大吃一惊,可又能在大年夜里赶回来,这个意外却让人又惊又喜。
尽管来不及准备迎接仪式,可将士们却不在乎,能够活过第一战,已经足够这些战场新丁们乐呵了,更何况还能和亲人们一起过节,那更是意外之喜。
虽然牺牲了两百五十多人,可细细一数,全部都是新兵,也就是新来的那些民壮,他们大多没有家人,为了悼念他们,刘枫惯例地先办了葬礼,再庆佳节。
挽歌还是那首挽歌,只是唱得人多了,哭得人也多了,哭过之后,把泪抹干,重新挺起胸膛,新兵们的第一堂课才算真正通过了。
新来的五千妇孺是个头疼的难题,刘大帅下了动员令,鼓励全体民众发扬风格,每家每户领两个回去过年,待年后再具体安排她们的生活。
大家都是苦命人,这条非强制性命令,得到了卧龙岗全体民众的全力响应。刘枫以身作则,带头领了一对兄妹和他们的娘回去,众将也不甘人后纷纷上前领人,便是武破虏也带走了一个瘦小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