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若梅跨前一步,淡淡地说道:“诸位听仔细了。——第一句,重复一遍!”
“是!副院长!”罗冠虎心虽不解,但还是依言念道:“通告岭南汉族军民及全军将士……啊!岭南!”
“不错!此令仅限岭南军民!”武破虏冷眼扫过全场,凛然道:“桂阳、零陵二郡地属荆北,不在岭南地界,章将军自然不必遵守《杀夺三律》!诸位,试问他何罪之有?”
他猛一转身,向刘枫郑重施礼道:“殿下,章将军一个月内扫平二郡,劳苦功高,理应重赏!”
“你!你你!”赵健柏只觉两眼发黑,几欲晕倒。旁人慌忙相扶,连声惊呼,帐内一片混乱。
忽然,帅帐内安静了。
众人像雕像般纹丝不动,呆呆望向帅座上的刘枫。不知何时起,九殿下已提笔在章中奇的军报上疾书起来,写的又急又快,文不加点,竟写出一段长篇大论来。
更让人惊奇的是:九殿下在笑,边写边笑。——自从小夫人离世后的半个月以来,刘枫第一次笑了。
这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须臾而就,刘枫搁下笔来,满意地吹了吹墨迹,随手交给武破虏,“就这样回复,誊抄明发全军。”说完,他径自回了内帐。
武破虏深深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摊开军报,左右人等一起凑过头来,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批道:
闻君奏凯,吾心甚慰,自尔以下乃至将校兵卒,凡实心用命效力者,皆为吾之功臣!君之所请,吾皆照准,君之大功,吾亦记之,且容君臣重聚之日再叙升赏。
另,毁谤之言,吾亦尽闻,皆为狗屁弗如之妄语!须知兵凶战危之际,先人而后己者,实为愚腐蠢笨之辈,断不可取,更不可恕!若以此辈领军,吾之愚腐蠢笨岂不甚之?
逐寇王师,志在逐寇,非我族类,杀不待言,忘祖逆民,死又何惜?
今吾有一言,望君谨记:吾非先王,愧弗如之甚,惟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吾之行事,爱民似春临大地,杀敌如秋风扫叶,为民为敌,是爱是杀,虽天地鬼神不能定也,乃由其自决尔。
知吾心者寥寥,解吾忧者无几,若吾麾下皆有君之大能,则陆沉十载之中原,可以复苏矣!